于我。” 沈二爷拧不住她,更奈何不了封重彦何,咬碎了牙,也只能骂出一声,“兄长当年可真救了一只好狼崽。” 封重彦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沈明酥走向婶子,蹲下身看着她怀里的阿音,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阿音先走,姐姐以后来找你。” 阿音似乎被刚才的长枪短刀吓住了,怯怯地点了点头,虽有不舍,但也不敢再挽留,“那姐姐快些来。” “嗯。” “阿锦,是你二叔和婶子无用。” “不怪你们......” 沈二爷站在一边瞧着,封重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突然问:“二叔是何时找到的月摇。” 沈二爷一愣,很不想同他搭话,但见他问得认真,且想到阿锦还在他手里,只能压住心中火气,不情不愿地道:“一月前。” 谁知他又问:“何处找到的。” “青州捞尸人手上。” “姓什名什。” 沈二爷眉头一皱,他这是何意,这一年来他要真心想帮忙找月摇,早就找到了,何至于现下这般惺惺作态。 “我沈家的事,就不劳封大人费心了。”走到沈明酥跟前,沈二爷再一次问她:“阿锦,真要留下来吗。” 若她摇头,今日即便是死,他也要带她出城门。 阿锦却点了头,“二叔放心,我总得去一趟青州。” “你多保重,二叔会一直留意信函。” “二叔也保重。” ...... — 春季的日头带着一股清风,没有灼热,反倒有些凉意。 一辆马车停在城外不远处的柳树下,车帘撩起,露出一张公子的脸,目光打探着城门口的一幕,问身后的人:“真不去见一面。” “见了又如何。” 公子回头一笑,“心还挺硬。” 姑娘的声音平静冷漠,“封重彦是什么样的人,她能看清楚,还不算愚蠢。” 漫天飞絮蒙蒙,半卷的布帘挡住了姑娘半张容颜,轻纱下的眸子望向道中的几道身影,迟迟没有收回。 — 目送马车奔向城外黄土官道,瞧不见车尾了,沈明酥才转身。 封重彦站在她面前,等着她上车。 沈明酥没动,冲他一笑,“封大人要绑了我?” 封重彦同样对她笑,但隐忍的眸子内却像是在努力克制着怒意,“需要我做到那一步吗?” “我不管封大人是什么意思,如今二叔已经走了,于封大人而言,便没了后顾之忧。毕竟退亲之事封大人还未对外交代,沈家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若出了事,多少折损了你一朝宰相的颜面,我理解封大人,但也请封大人给我一条活路。” 封重彦瞅了她半晌,似是不解,“在封家你活不了?” 沈明酥答:“宁死不屈。” 一阵风刮上柳枝,封重彦站在五步之外,隔着茫茫飞絮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目光冷寂,一时喜怒难测。 似乎没想到她会同他倔强到底。 若是换成在封家,他要用这般眼神看她,沈明酥多半会生怯,但如今她出来了,即便不敢保证他接下来的举动会不会对自己有利,至少内心有了一份同他相抗的底气。 他久久不语,她心头有些忐忑,知道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她就会成了真正的笼中之鸟。 想了想,她道:“腰弯久了,总得要挺一挺,才会觉得舒坦。” 这话是当初封重彦告诉她的,今日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我的路,封大人当年走过,什么滋味大人清楚,还请封大人高抬贵手。” 她不需要他报恩,只想要让他放过自己。 就当她一年前没来过京城。 沈二爷走了,封重彦带来的那些巡捕也都撤了,福安到城门口候着,马车旁只剩下了两人。 自从来到京城后沈明酥从未好好看过他,封重彦也一样,此时借着城外的缕缕晨光,大胆地看向记忆中那张清晰的脸。 那张久违的面庞,正一脸漠然地看向他,瞳仁里的防备像是斜刺里横插过来的一道刺,心口蓦然一缩。 长大了。 见他偏开头也不吭声,沈明酥试着往前,脚步越过他身后时,突听他道:“阿锦,没有我,你过不好。” 沈明酥松了一口气,“多谢封大人。” “十日,十日后你要过不好,别让我再等。” — 晴朗了一日,河岸两边的柳条像是一夜之间换了新枝,嫩绿垂柳蜿蜒,铺满了河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