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酥着实饿了,没去看三人的神色,夹着一块羊肉,正要往嘴里送,务观瞧见及时提醒,“小心烫。”手边上一碟提前凉好的羊肉移到她跟前,“都凉好了。” 沈明酥还没来得及致谢,身旁封重彦抬起胳膊,又把碟子原封不动地推给回给了务观,笑了笑,“羊肉要趁热吃,不是吗?” 沈明酥默不作声。 务观看了一眼推回到自己跟前的碟子,抬头对上封重彦的目光,闷笑一声,“是,封大人也吃。” 封重彦今日着的是宽袖,轻挽到小臂,拿起竹筷,手里的碗却是沈明酥的,夹了几块带皮的羊肉,默默地放在了她跟前,再端起酒碗若无其事地敬务观,“务观兄,喝酒。” 务观拿碗相碰。 夜风拂动,铜釜内白茫茫的雾气在四人脸上来回的飘,十全的目光转来转去,这会脑子已经全乱了。 见二人饮完了一碗酒,自己被晾在了一边,只好主动端碗加入,“今夜月色好,美酒佳肴,难得与诸位相识,我先敬三位。” 说完一口闷。 饮完余光瞟见沈明酥也端起了酒碗,阻止道:“十锦兄不必一次饮完,这酒名字虽好听,但入口有些辣,慢慢品尝更佳。” 话音一落,务观放在嘴边的酒碗停了动作。 封重彦手里的酒碗也没再动。 十全神色一顿,意识到自己那话里的偏袒,忙赔罪,“务观兄,这位大人,你们都随意,我一人干。” 随后又倒了一碗,仰头饮尽。 喝得太急,酒水火辣辣顺着喉咙而下,拿起筷子夹了几块羊肉,看到了鱼肉,又提醒沈明酥,“十锦兄,小心鱼刺。” 务观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向身旁作死的孩子。 十全却套问起了他:“务观公子是如何认识这位大人的?” “缘分啊。”务观语气捉弄。 “确实,说起缘分,我与十锦兄也乃......” “十全。”话没说完,沈明酥出声打断,“天色完了,你要不先回去,改日我再邀请你。” 若是封重彦刚进来那会儿,沈明酥说这话,他一溜烟就能跑出去,可如今不行,封先生在,还有这位务观兄不知是何方人士,一桌人唯独十锦兄一人身份寻常,他不放心。 十全婉拒道:“天色尚早,十锦兄不必担心,我陪你们再饮一会儿酒。” 本是让他别掺和进来,他不走,沈明酥也没办法,继续埋头吃。 木桌是务观买的,许是没料到将来会有客人来,买的并不大,如今坐上四人,碗筷拥挤,沈明酥尽量不占取多余的位置,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面前的酒碗。 酒水一瞬沿着桌沿流到了她身上,她起身刚避开,跟前三人几乎同时递过来了一块绢帕。 风停了,铜釜里的雾气也静止了,三人神色各异,个个都不说话。 沈明酥抖了抖袍子,谁的也没接,抱歉道:“你们先吃,我进屋收拾一下。” — 人进了屋,十全才把绢帕收回来,放进袖筒,正欲再入座,便听对面封重彦道,“小公子,还不走吗?” 十全向来不服管教,可唯独怵封重彦,只因自己的小心思,每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封重彦亲口赶人了,十全已经不敢再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