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皙的手腕内侧,平平坦坦,只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许临川一愣,抬头看向她,眼里一片惊愕,满是不可置信。 沈明酥看着他怔愣的神色,笑了起来,“怎么了表哥?很意外吗?” 许临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忘了反应。 “你这一辈子都不如我,你压根儿就不是学医的料,知道为什么吗?”沈明酥一笑,“因为你心术不正,父亲常说‘医者仁心’,你一个字都没记住,从小你就看不惯我,每回我被父亲夸了后,你都会来找我的不痛快,夜里故意在我窗前徘徊,知道我怕黑,装神弄鬼地来吓唬我,你恨我,还曾往我碗里下过|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心疼你没爹没娘,没有人教你何为善,一次次地原谅了你。” “但像你这样的人,又何尝会知道别人的忍让,今日你来,是想要我死,可我这条命太抢手了,还轮不到你。” 沈明酥说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手里的刀子,反手插向右后方的太监腹部。 没料到沈明酥会武,身后的太监躲避不及,腹部结实地中了一刀,痛疼还没蔓延开,沈明酥的手肘再次碰到他的伤口,随后整个人扑过去,动作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几人回神,她已经重新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雨夜雷光闪烁,光亮照在她的脸色,她双目中带着冷清,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能被高安带在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先前被她刺伤一人,挣脱出来,全是因为对方没有对她设防。 上头早就吩咐过,今夜必须得成。 如今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一人勾起身旁的一张木墩,猛朝她踢了过去,身旁余下的人,齐齐抽出了腰间的刀刃,蜂拥围上。 沈明酥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后悔了。 后悔那一夜她不该听父亲的话,就像如今这样,她应该拿起这把匕首,用着父亲教给她的本事,拼死一搏。 大不了多一条人命,从十八条变成十九条。 她没有刀,父亲没来得及替她熔。 唯一的一把匕首是封重彦用他的半截断剑熔给她的,让她用来防身。可匕首太短,远不及利刀凶猛。 她一身白衣渐渐地染了红。 许临川还跌坐在地上,似乎还未从适才的震惊中刚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那被围堵在中间的人影,嘴巴一张一合,“不可能。” “为什么。” 他亲耳听舅舅说,“雲骨就在她的手腕上,若要拿下来,只能剔骨......” 舅母轻声低语:“剔骨之痛,没几人能扛住......” “为什么没有了......”她沈明酥那么怕疼,胆子还小,又娇气,曾被药渣子扎了手,都能跑到舅舅跟前撒一场娇。 她会心甘情愿取下来? 可那道伤疤,他看得清楚,确实没有了。 到底是何时没有的,是被谁拿走的...... 他盯着那个周身被一点一点染红地身影,脑子里凌乱如麻,一年前沈家被血洗,不是舅舅没把她交出去,而是她身上已经没了雲骨。 怎么会这样...... 内屋的珠帘忽然一阵响,他转过头,正好瞥见了那只对着她破窗而入的冷箭。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