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让你们藏身去松江府,你也真个连窝也不挪。”他一面说,一面喘息着在她左颊流连,“还叫我在这乱世里作良民,如今你通敌却到了这儿。” 原来早在赵月仪寻去松江前,段征就已然知道了,他本是想亲自去逮了人回来,却在得知了这一场陷害后,十分有趣地冷眼旁观起来。 到了此刻,他意欲将她作个玩物,自是不甚在意地拿这一段出来羞辱。 衣领被扯开,赵冉冉咬紧牙关,强自忍着泪迫着自己放松身子。 那些并不算善意的话同那粗糙游移的大掌,一并揉得她心下悲屈战栗,胃里的恶心积聚起来,她眉睫发着颤合拢了,劝告自己或许忍得这一时,便能央他设法救回戚氏。 段征素来反感男女之事的勉强,他摸索勾挑了半晌,底下人却紧闭了眼,一丝儿水花都没起的。 不由得心口微顿,想起此间床头似有油膏,长腿跨了伸手就要去够。 这么一腾空时,赵冉冉得了片刻松懈,望了眼男人宽厚的脊背,惧意瞬间聚敛,想也不想地起身撞了过去,意外地竟将人掀去床下。 她灵鹿一般从床尾跳下去,脚下一歪撑着口气发足踉跄就朝屏门边跑去。 才绕过黄花梨八仙圆桌,越过紫檀屏风,就要够着门时,段征却已然从另一侧绕过来,顶着额角血污竟比她还快了不少。 只是看一眼他点漆般黝黑的眸子,她就惊惧异常得后退着跑了回去。暖阁不大,她刚跑了两步,紫檀屏风迎面砸在脚下。 许是实在惊惧,分明早已是困兽,她却只是避在八仙桌后,似乎隔了丈宽就能让自个儿免了这一场欺辱。 “过来。”他左额磕在床栏脚踏上,血虽然不多却已然鼓起了个鸽蛋大小的肿块,上身光着,俊脸上平静无波:“你现下自己过来,我不弄疼你。” 赵冉冉被他神色骇到,哪里还敢过去。她才挪动了半步,对面人冷哼了声,直接凌空跃了过来,一下子擒住她拖着腰腹‘嘭’得就朝八仙桌上摔去。 这一回段征彻底没了丁点耐性,将她四肢桎梏压牢在桌案,动作间不留余力,带着些报复意味地去啃她额角左脸。 玉臂挥动,够着桌案茶盏时,她一口咬上他下颌,扬着白瓷茶盏就朝他头上砸去。 茶盏啪一声飞砸去了倒伏的屏风边,段征抬手扯碎她领口,指节拂过她肩头挫伤时,阴冷着声调笑的森寒: “还等着作侍郎夫人呢,顺天城破的那夜,你被阎越山带回了,不过是个犒军的玩意儿,那时候你钻到我营帐里,难道没有这等意思。” 赵冉冉晃着脑袋躲避,手脚被捏得生疼,渐渐失了挣动的气力。 那时候,他从羽林卫手里救下她,满脸的络腮胡煞神一样扛把长刀,五浊恶世里,是她唯一不那么怕的人。 再后来,他绑着她过河,救她于歹人猛兽之口,教她包饺饵温声喊她阿姐…… 仰躺在八仙桌上,她没有再动弹,瞥开脸哀哀低泣起来,转瞬间一面干呕着一面再没顾忌地大哭起来。 段征掌下一滞,呼吸不稳地半撑起身子,黑着脸沉默地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身份 身上的重量轻了些, 又抽噎着干呕了两下,她试图将气息喘匀些,涕泪交纵地抬眼去看身上的男人。 男人额角沁着汗珠,如画的眉目中蕴满侵略和不愉。 后腰磕在八仙桌沿上, 冷硬着叫人不适, 可赵冉冉不敢妄动, 她只是用一种乞求卑怯的目光望着他。 江南十月中的天气已经很凉了,饶是半下午的时辰, 照不见太阳的地方也是冷意催人。 从松江府事发一路颠簸,她便没能正经吃过饭菜。方才又被女官从水里湿着身子捞起来,强行换上这么身全不御寒的露骨睡衫,就那么绑在木塌上候了半个时辰,此刻已然是手足冰冷肚里泛酸。 “我那时…没想着那么害你。”被他的沉默骇着, 她强忍着泪, 脸色煞白地抖着嗓子呓语似地开了腔。 每说一个字, 她几乎就要抽噎半下,见男人只是沉声看着自己, 她甚至大着胆子去牵他右手:“要不然, 你也砍了我的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