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别扭地低下头,抱着匣子匆匆挨着墙离开了。 被拦在外面的人群依旧嗡鸣着,气氛像一壶逐渐升温的水,渐渐焦躁起来。 终于,不知是谁的声音突破众人的私语,回响在暮色昏沉的街心:“反正怎么都是死,跟你们拼了!” 这声音尖细,如同一根银针破空而来,刺在灼热的空气里,发出“叮”的一声细鸣,气氛瞬间冻结。 接着,水开了。 蒸汽顶开了壶盖,滚烫的开水涌动了出来,“滋滋滋”浇灭了炉火。 人群沸腾。 “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这十几个吗?反正买不到药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姐妹们上!砸烂这个门,她们不给,我们就抢!” 工会会长爱尔珂一颗心沉入谷底。 她知道,这是最适合冲上去的时候,错过这样的时机,人们理智回笼,再想遇到足以让人们跨越阶级恐惧的愤怒情绪,去反抗这一切,就是难上加难。 这种骨子里的恐惧和避让已经深入每个贫民的血液,那是她们一出生就要面临和被世界教导的东西——驯服。 因此,尽管人们没做好准备,尽管一切突如其来,尽管大家手无寸铁,冲上去就注定有很多牺牲,她还是高举手臂,在身后众人的瞩目下,高呼道:“我们早就受够了!上,我们自己救自己!” 她们和城主紧急派来的一支巡查小队扭打在一起。 面对人群的愤怒,即使守卫骑士们全副武装,还是被人海战术夺下了长剑,揍得生死不知,被人丢在门口。 当然,死伤不可避免,对手无寸铁的贫民而言更是如此——不少人被剑砍中,当场气绝;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被戳了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和这些生死不知的守卫骑士一起躺在路边。 她们的剑也不知道被谁拣去了,还有她们制作精良的盔甲——那可真的是值钱的东西,也被人扒了下来,只留下柔软的亚麻做成的常服,浑身上下都失去了防护,无一幸免。 而进入药铺的人们,在满柜子的药材面前,却开始扭打成一团,药材掉了满地,在人的脚下被碾成粉末或翠绿的汁液。 其姿态之生猛,几乎看不出是生了重病的人。 要知道,需要药材的人很多,但药铺的药材是有限的。她们没有提前确立一个足够有效的分配制度,会产生这样的争端,实在是意料之中。 好在她们还有一个足够有威望的领袖——爱尔珂。 爱尔珂拖着病体爬到了柜子上,双手握成喇叭状,向下声嘶力竭地喊:“大家停一下,停一下!这些药材我们统一管理,按照病人需求分配,谁的都不会少!再打下去,药材就全被踩烂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