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什么规矩体统,尚未练成,只一身牛劲儿没处使,满脑子都是清澈的耿直和愚蠢,给点油就上…… 如此蛮力,刚好拿来对付内阁的迂腐,最?合适不过?。 他确实利用了翰林院,但?那些翰林也并非没得到好处,双方不过?各取所需。 况且翰林院乃皇帝私人秘书?处,一切升降任免,皆由皇帝本人负责。而天元帝又是个掌控欲极其强烈的皇帝,胡靖对翰林院再不满,也不敢公然?加害,最?多敲敲边鼓罢了。 所以秦放鹤敢出这招,所以翰林院也敢接招。 正月十?七,年假正式结束,内阁进行天元五十?五年第 一次内部?例会。 在过?去的日子里,翰林院插手的政事越来越多,显然?秦放鹤等人丝毫不加收敛,胡靖的不满也达到巅峰,终于正面质问起来。 “阁老这话我却有些不明?白了,”秦放鹤不慌不忙,“天下非你我一人之天下,朝廷也非你我一人之朝廷,陛下开?门纳贤,朝廷公开?取士,为的便?是广纳贤才,为国效力,既如此,事情究竟是谁办的?怎么办的?又有何分别呢?如此诸多大小事项分出个轻重缓急来,轻的小的,交由翰林院那些年轻一代去办,削减冗余;大的重的,交由你我来办,也可减轻疲乏,集中力量办要事,如此层层递进,何乐而不为呢。” 他口口声声什么翰林院的年轻一代,此话一出,柳文韬等人看过?去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古怪。 这话说的,实在无甚说服力。 翰林院那些人平均年龄也都在三、四?十?岁了,可秦放鹤呢,今年也才四?十?三,比好些翰林都年轻呢! 再怎么看都是平辈,到底谁才是年轻一代啊? 胡靖也非等闲,不会顺着秦放鹤的思路去辩解,始终抓住一个点攻击: 要改革,可以,请出陛下的圣旨来! 甚至就算陛下想要大改,也得先行拟旨昭告朝野,由群臣看过?了,再行商议,其中不乏因群臣反对而中途夭折的。 没有圣旨,就不算陛下的意思,你们这样,就是先斩后奏!于理不合! 柳文韬等人保持沉默。 虽说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他们默许,甚至参与了的,但?真要说起来,确实于理不合,更像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胡靖和秦放鹤在天元帝心?中谁的地位更胜一筹。 赌的就是是否人多无罪。 但?也正如胡靖所言,陛下的心?意,谁都猜不准,谁也不能猜。 哪怕他老人家?之前确实这么表示过?,但?确实未曾下旨,如果年假期间陛下的心?思变了,此事非要追究,便?是他们上下勾连、纵容越权…… “恕我冒昧,”秦放鹤收敛笑意,看向胡靖,“阁老真正介意的,到底是翰林院参与一事,还是翰林院分权?” “子归,你住口!”尤峥拍案而起,率先喝道。 太大胆了! 历来官场争斗不休、派系纷争不止,这是众人皆知,也是所有人默认的事实。 但?除非生死关头,这种?斗争从?不会流于表面。 可现在,秦放鹤竟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了! 莫非世道真的变了么?如今的新一代都这么来的?尤峥看看胡靖,又看秦放鹤,不禁有一瞬间的茫然?,忍不住手捂胸口,掌心?出汗。 世人读书?,为什么? “施展抱负”“卖与帝王家?”,都是虚的,封侯拜相,一句话: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