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当初心直口快的少?年郎,有些话、有些事不便言说,今日颇有几分借玩笑表真情的意思。 自始至终,哪怕是二人分道扬镳的那几年中,秦放鹤都没有真实的讨厌过赵沛,赵沛也从?未想过针对?秦放鹤。 秦放鹤的激进也好,赵沛的博爱也罢,皆由?各种?的出身、经历和三观决定,本身并没有高下?、善恶之分。 归根究底,他们都没有错,对?立的也只?是立场。 仅此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变了,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变。 笑过之后,秦放鹤顺势邀请赵沛下?馆子,“陪我去见个人。” 不知?为何,赵沛油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排斥,“那我还是……” 总觉得宴无好宴。 话音未落,秦放鹤便近乎未卜先知?地拍板,“宰相肚里好撑船,好歹也是阁老了,如何没有容人之量?走走走!” 一听这话,赵沛就对?稍后的晚饭死?心了。 两刻钟后,望燕台城内最大?的酒楼之一,凤仙楼包间内,坐在主位的秦放鹤自顾自吃菜,赵沛则跟金晖隔桌相望,默然无语。 一日之内,一室之内,而风光不同,或悠哉游哉,或气息凝滞如胶,泾渭分明。 “吃啊,”秦放鹤捡了一筷子鸭脯,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笑眯眯道,“不饿么?” 咸香适口,甜而不腻,多好吃呀。 赵金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饱了。” 看着就恶心饱了。 “哦,那不必勉强,吃不下?的稍后我带回去。”秦放鹤不以为意,“有光,可查到什么了?” 不吃就是不饿。他们是五十?多岁,而非五岁,用不着人催。 在不惯着人这方?面,他向来很可以的。 赵沛:“……” 金晖:“……” 你真是不客气啊! 金晖哼哼几声,拿起筷子吃菜,一口下?肚,饥饿更甚,不由?加快了速度。 桌子正中置一深口铁锅,先以煎至金黄的五花肉片爆香的雪白鲫鱼浓汤仍不断翻滚,内有一寸见方?的大?块嫩豆腐咕嘟冒泡,水汽氤氲,浓香四溢,滑嫩适口。 此外,另有干豆角、排骨一并炖煮,滋味丰富,又?有沿着锅壁贴的金黄玉米饼,质朴可爱。 这道菜是酒楼送的,据说传自于秦阁老府上,虽配菜根据时节、喜好略有不同,但多为六样,时人称其为“六元锅”,一为沾沾六元公的喜气,二为纪念其推广玉米的功绩。 因此物中的各样配菜都很易得,所以颇受百姓欢迎。 在场三人,二人举箸,独独剩下?一人无动于衷,就显得很呆。 分明是互看不顺,凭什么自己一人挨饿? 赵沛心中不忿,赌气似的拿起筷子,也开始吃,又?叫酒喝,专挑贵的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放慢了速度,金晖便说出一条重要信息,“与足利交好的学生本人倒无甚可疑之处,但他有个同乡好友曹威,是太学农科的学生,伯父在农研所供职,听说颇受周幼青重用。而曹威似乎也在农桑一道颇有天分,极得其伯父喜爱,每逢年节,时时亲自指点。对?了,他还曾亲往农研所送过东西。” 农研所! 秦放鹤和赵沛瞬间了然: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金晖胃口不大?,此时便有七分饱,举着一只?糟鹅掌慢条斯理地啃,时不时呷一口热烧酒,“曹威性格内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