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会意,连忙走上前来为赵筠元褪去外衫,秀兰秀荣两个嬷嬷一左一右伺候着赵筠元将那件吉服穿上。 这衣衫一穿上身,赵筠元就明显感觉到了它的分量,她并非是娇气的女子,却还是被这身衣衫压的肩膀处发疼。 两位嬷嬷动作十分利索,很快将这件繁琐的吉服穿好,昏暗的铜镜面前,赵筠元左右瞧了瞧,这吉服上面坠着的珍珠宝石令人眼花缭乱,更别说用细丝一般的金线绣满的凤凰了,一眼望过去,竟是让人不知该将目光放到何处才合适一些。 而这两位嬷嬷绣房的老人了,等赵筠元将这吉服上了身,她们就开始在赵筠元身上比划起来,一人说着,一人记着,显然是一点细微的差距都记下来了。 等她们比划完,赵筠元方才将这一身发沉的吉服褪下,顿时周身轻松不少。 秀兰笑着道:“赵姑娘与皇后娘娘旧时身形倒是相近,奴婢们回去将这吉服稍稍改改,等成婚那日,姑娘穿着肯定会更合身一些。” 赵筠元点头,“那就麻烦二位嬷嬷了。” 秀兰与秀荣道了句“客气”,正要告退,赵筠元却瞧见跟在她们身后宫人手中好似还端着一套吉服,便指了指那件衣服问道:“那件是……” 秀荣转头瞧了一眼,而后笑着道:“那件是太子殿下的吉服,等会儿奴婢们还要去一趟东宫让太子殿下试试。” 闻言,赵筠元心中微动,便道:“我与两位嬷嬷一道过去吧。” 秀兰和秀荣自然应下。 等到了东宫,那儿伺候的人都知晓赵筠元身份,见她前来自然不敢怠慢,快步前去向陈俞禀告了之后就将赵筠元与秀荣秀兰领进了里间。 赵筠元进来时,殿内烧着地龙,暖意从缝隙里钻出来,很快将她衣上沾染的碎雪消融,她刚福身行了礼,陈俞便搁下手中笔看向她身后还未起身的两位嬷嬷,开口道:“小满替孤更衣吧,二位嬷嬷且先在外头稍候。” 若是换作寻常未婚夫妻,陈俞这话显然是不合礼节的。 可宫中无人不知赵筠元曾与陈俞在北岐共度了四年,四年间,她甚至是以他的婢子身份陪伴身侧,为他更衣这种琐事早不知做了多少,即便如今回了陈国,无人再会将赵筠元当作陈俞身边的一个婢子来看待,可陈俞这话,依旧不会让人心里觉得古怪。 秀兰和秀荣也摸不清这位方才回陈国没多久的太子性情,听他开了口,皆是规规矩矩的屈身退了下去。 殿门掩上,赵筠元在屏风后刚将陈俞的腰带解开,就听外间传来脚步声响,接着便是有人唤了一句“殿下”。 陈俞道:“进来吧。” 外间人应了声“是”,接着便推门走了进来。 赵筠元手中动作并未停下,已经利索的将他那件外袍褪下,进来的宫人见陈俞立于屏风后也不觉古怪,只恭敬道:“殿下,广陵王殿下已经回宫了,只是……” 陈俞瞥了一眼赵筠元,然后问道:“只是什么?” 宫人垂首回答道:“只是圣上甚至不愿意见广陵王殿下一面,已经下了命令夺了他手中兵权,又将他囚禁于旧居昌庆宫,连囚禁多久都没个准话。” 陈意原本就不受圣上喜爱,若不是这一年间他接连打了胜仗,甚至连封王都是遥遥无期的事。 而如今他被封为广陵王已有一年,封地不曾定下,就连上京的王府也还并未开始修建,足以见得圣上有多么不在意这个儿子。 现下甚至连见他一面,听一听他的解释也不愿倒也正常了。 陈俞道:“孤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那宫人应下,很快退了出去。 此时,赵筠元已经帮他将那件绣满金色龙纹的吉服穿上,只最后将缀了九颗浑圆明珠的腰带系上,便已经是穿戴齐整了。 陈俞低头看向她时,她好似只一心注意着这身吉服,至于方才那宫人前来禀告的话,她好似根本不在意。 等吉服穿好,赵筠元轻轻舒了口气,然后道:“殿下的身形与圣上相似,穿着这件吉服倒也合身,只是成婚毕竟并非小事,秀兰与秀荣两位嬷嬷是绣房里的老人,还是应当让她们来瞧一瞧这吉服可有要修改之处。” 陈俞的目光终于移开,轻声道:“那便依你所言。” 秀兰与秀荣二人确实是眼光毒辣,赵筠元也算是会些针线活的,可却没瞧出陈俞穿着这身吉服时却是还有几处是有些变扭,等她们二人点出,方才发觉不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