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刺角几乎陷进了她的掌心肉里。 心急之下,吕燕萍忍不住呢喃出声催促:“你倒是发力啊——快发力啊,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快点显灵啊,她要走了啊!” 四姑妈的车终究开出了吕家大院的院门,吕燕萍满脸的恨意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嘴脸都狰狞了起来。 却在此时——异变骤生! 四姑妈的车尾灯都还没完全从贴在三楼窗子上的吕燕萍视线里消失,黑夜中便传来惊人的碰撞声。 “碰——!!哐啷啷——!!” 四姑妈的两个儿子大惊失色,奔出院门去,还站在院子里的吕正明、吕子华、吕国平兄弟三个也跟了出去。 不多久,吕燕萍就听到四姑妈的儿子惨烈的叫妈声,从黑夜中的街道那头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附近邻居出家门来查看情况后发出的惊叫声:“妈耶,哪个的车撞到电线杆子上了??” “菩萨,啷个撞得这样狠啊,电线杆都撞断了!开慢点嘛,我的天爷诶!” 吕燕萍看不到车祸现场情形,但只是听到的这些动静,也足够她放心下了。 她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活该,活该!” 吕燕萍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努力踮着脚朝远处看、想要看到四姑妈的惨状,嘴角拉得老开。 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吕燕萍,手上忽然传来剧烈刺痛。 她痛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下,连忙稍稍退离窗边,举起手查看手掌。 这一看,吕燕萍脸上那疯狂的狞笑便凝固住了。 握在她手里的残破木牌,不知何时嵌进了她的皮肉里。 木牌边角上那些残缺的木刺,全“长”进了她的掌心肉中,即使松开手也落不下来。 第109章 察查司郭判 “啊——啊啊啊——!!” 吕燕萍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被家里人发现,扯着嗓子嘶声惨叫。 掌心皮肉像是被活物钻进一般剧痛,痛得她一头栽倒在地,抱着手臂不住抽搐。 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这诡异的剧痛飞速扩散,连手肘、肩膀都疼痛起来,原本应当黏在她掌心中的残破木牌硬生生钻进了她的皮肉之中、居然一点儿木块痕迹都看不见了! “唔……呃!” 惨叫声戛然而止,蜷缩在地的吕燕萍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嘴巴长得极大,额头、脖子布满青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却是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她的身体仿佛正在慢慢变得不属于她,灵魂简直像是要被活生生从躯体上剥离下来一般! 被车祸动静惊到的吕家人相继奔到院中,不少人听到了左副楼上传来的渗人叫声,纷纷惊疑不定地回头观望。 “哪个在鬼吼鬼叫?” “好像是小燕萍的声音?” “这个哈批又在搞哪样嘛!烦得很!” 相对于一出门就出了车祸的四姑,吕家人显然不太有功夫顾得上吕燕萍,没人关心吕燕萍出了什么事、为何叫得这么惨,见叫声消停,吕家人便也懒得分心,急匆匆往院门外奔去。 三楼室内,神智已经开始模糊的吕燕萍听到了家里人的骂骂咧咧,和杂乱的地跑出去的脚步声。 被剧痛折磨得面目扭曲、狰狞如恶鬼的吕燕萍,惨然一笑。 早知道用了残破木牌的代价会是这样——她真应该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恨意从这个生性腼腆怯懦、却不幸生在乡霸之家的年轻女孩眼中迸发,多年的忍让却只换来谁也不把她当回事的处境,吕燕萍恨得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 像是快要消散的意识,也被这股强烈的憎恨激发得重新清明起来。 ——她为什么要忍? 反正人活着都是要死的,没有人当得了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她这些年,究竟在害怕什么,究竟在忍耐什么?!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一样要死,她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随心所欲、怎样痛快怎样来! 不过是煎熬几十年再死,又或是痛快一把就死的区别罢了,有什么了不得?! 吕燕萍越想越恨,恨这个野蛮、原始,从她懂事起就万分厌恶的吕家,更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无数次强忍着不甘向他人低头的屈辱记忆在脑海中闪回,无数回血亲们往她投来的鄙夷冷漠眼神在眼前浮现,黑暗中,吕燕萍那双满是血丝的棕褐色瞳孔,渐渐染上猩红暗光…… 同一时刻,鸡场乡西北面百余公里外,连绵无尽的西南大山中。 g省山多林深,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在,依然有大量山区并未被开发,人迹罕至。 黯淡星光之下,山林之间,行走着两个女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