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所展现的永远都是最光鲜的一面,而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就像对比一样,有着成倍递增的黑暗。 “等我红了以后,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演出结束后,信秀嘟着嘴巴,提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回返宿舍的路上。 街灯给道路洒上银色的光芒。路边的铁栅虚虚掩掩地投射在衣服上,一道一道就像囚衣那样。前辈已经坐着经纪人的专车回家了,身为尚未出道的伴舞的我们,却只能在辛苦之后徒步去月台搭乘电车。 “哦。”我兴趣缺缺地随口问道“那你要怎样呢。” “至少也会给后辈点钱,让他们搭个计程车吧。” “别傻了,他们才不会考虑我们呢。” “所以我说等我红了之后嘛。” “那种话等红了之后再说吧,信秀。” “什么啊。我只是想想也不可以吗?秀树太现实了。” 我在家里,也一直被姐姐和父母碎碎念说是个爱做梦的家伙,但是和信秀在一起,反而变成了懂事听话的早熟小孩。人类的优缺点,果然需要通过对比来浮现。 “秀树你生气了吗?” 见我没有反应,身后的家伙脚下磕磕绊绊地追赶上来。 “没有啦。”我随口应答。反正社长之所以会拉我进来与他捆绑销售,就是想让我来照顾这个孩子气的家伙吧。这样一想,莫名地有点火大。好像自身的价值都被忽视了一样。 “明天又要上课了。” “嗯,过了暑假当然天天要上学了。”我理所当然地答毕,才想起这家伙好像是个童星。 “信秀从小时候起,就有参加过广告一类的演出吧。” “嗯。所以总觉得学校好像异世界一样。总是断断续续地出现在那里,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个异类呢。秀树不觉得吗?”上扬的音调,就像很期待从我这里得到回应他心情的答案。可是很抱歉,开朗可爱无敌的我,不管和什么人也能相处得很愉快哦。 “说不定以后这种经验就会增多了。”我狡猾地回答“因为工作会越来越多的缘故嘛。” “有点想和秀树上同样的学校。”他在身后唠叨。 开玩笑,我才不想呢。每天都住在同一个房间,不管是排练、还是伴舞、练声都和他在一起。糨糊得已经快要有碍心理健康。学校是唯一只属于我自己的场合,也是唯一能暂时不用和藤木信秀在一起的地方。 “是啊。真有点可惜。”我故作遗憾地耸耸肩膀。虽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我有一个算是目标的梦想。我一直都很想买一块只属于我自己的海滩,在海边建一幢白色小屋。我需要的只是暂时忍耐,等出道,变成大明星!赚够买海滩的钱,就立即怞身而退! “秀树笑得好灿烂,在想什么啊?”身畔的人好奇地横侧过身体。 “唔唔一些关于将来的事啦。”我懊恼地后退步半,不想看那张虽然美丽但日夜相处后已经觉得有点厌烦的脸。 难怪人们都说,就算是丑八怪,看三日后也会习惯。而再怎么美丽的脸,三天就会厌烦。真不知道社长究竟喜欢信秀哪一点,为了他,甚至不惜拉我入社当陪衬。 偷偷地斜窥身侧的少年。 只是俊秀一点的容颜,因为最近熟了起来,才注意到他的眉间还带着神经质的紧绷感。如果不是作为固定组合的搭档,我绝对不想靠近这样的人。 “你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呢。”我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哎?”马上吃惊起来的眼瞳乌黑深黝地凝视着我看。 “说不定你的同学不是不想靠近你,而是不敢靠近你呢。”嘴巴像有了自我意志般地滔滔不绝,说着其实不用讲也没有关系的话“总是这样冷冷的,人缘可是会变差呢。偶尔也对其他人试着微笑看看嘛。” “唔”黑色的眼眸动荡了起来,在作为修饰的长长密密的睫毛后面,马上神色闪躲地逃避开来,就像害羞那样紧盯着泛起微银的路面。 奇怪的家伙,我不解地看他一眼,率先迈开脚步。 下了电车,天空下起细密的小雨。 用手肘托起包包快步跑回宿舍,衣服还是完全湿透。 “你先洗吧。” “你先洗好了。” 两个人没有意义地谦让了一番。 “我去麻生的房间洗好了。”他随便抓了件衣服,笑笑地指指隔壁。 他比我进入事务物要早得多,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也是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