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脏了都看不出…… 招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哟,小郎君,那围巾还没卖啊!” “不是说有大唐来的商贾以百钱求购吗?” “十二郎那的毛袜,你可得了?” “我再点块东坡肉,可否让我在炕上多呆一刻?” 大半问候竟都是冲着围巾去的。 再仔细一看,杨晨的穿搭跟先前又不大一样了。 这天虽不说天寒地冻,也绝不能让人如魏晋名士一样宽袍广袖、穿着木屐到处跑,眼下每日最低气温已到10度以下,正处在深秋与初冬的交界处。 不见大街小巷上的人已穿上纸裘、皮袄,这年头的衣服不如后世保暖,除非是那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否则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臃肿得很。 杨晨就不同了,大袖子随着他走动一摆一摆,一缕风透过洞开的大门,钻入他的袖中,那没什么重量的绢丝被风扬起,看着多潇洒。 就这样还不够,杨晨慢条斯理地解下围巾,似准备让他多日不见天日的脖颈呼吸新鲜空气,谁知毛线下还是毛线,毛衣的高领笼罩杨晨的细脖子,那领子还颇为时髦地向下翻折。 他做作的展示顺利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也不枉杨晨特意跑进酒楼,就为展示自己的新毛衣了。 眼尖的食客也不吝啬于几条称赞,不知是故作惊讶还是真的很惊讶:“哟,这件衣服不会都是毛线制成的吧?” 杨晨鼻子都要翘天上来:“那是,这衣服在乌斯藏都是独几件,要不是我跟十二郎友情深厚,他怎会卖给我?” 他又“不经意”透露道:“那些波斯商人也对他的毛衣很感兴趣,特意去拜访高老庄,买大小件,想来再过段时日,咱们这的毛线衣物就会像产自高老庄的白酒一样,进入长安,被那些士族的郎君抢购一空了。” 这他讲得不夸张,来自乌斯藏的酒在长安被炒上天价,只要是爱饮酒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都知道乌斯藏的高十二郎善酿酒。 当然,也有人听过一些奇怪的传闻,比方说他擅御兽之类的。 后面说不定会传出“高十二郎擅织毛衣”之类的传闻。 * 毛衣的走红在唐代是一定的,人都不喜欢臃肿,尤其是吸收了胡人精炼衣物的唐朝人。 想想就知道了,大花棉袄穿上去有多笨重,这年头的丝绵保暖性还不如棉花呢,比起让自己胳膊肘都不能肆意弯折的唐代秋冬袍,毛衣真是轻便了不知多少倍,而且毛衣多贴身啊,穿着好看、帅! 羊毛围巾只是高长松的试水作,真正让他打响名头的是毛线袜。 其实高长松一开始想织手套,然而手套,也就是这年头的手衣,真不怎么受欢迎,原因是唐宋衣服袖子都大,人手冷就干脆把手缩袖子里,哪需要手套多此一举。 相较之下,毛袜就比较实用了。 在古代,毛袜不叫袜,叫“足衣”或者“足袋”。 足衣的历史比较扑朔迷离,传说中早在周代就有了袜子,然而在正经考古中,西周时期真没有袜子。 汉代人都是有履无袜,人均赤足,进室内都要先脱鞋。 为什么没有袜子,有种说法是汉代时,袜子都是兽皮缝的,穿久了有异味,臭不可闻。民间百姓没奢侈到用兽皮缝足袋的地步,士大夫又讲究风雅,且当时人们都嗑五石散,待瘾症发作,浑身上下奇痒,连最柔软的丝绵都穿不住,更别说是皮袜了。 直到三国后,足袋的款式才有所改进,出现了丝袜,只可惜都是观赏价值大于保暖价值。 高长松这个毛袜就不同了,羊毛所织,保暖性一流,穿过的人都说脚上暖融融的,有这样一双毛袜,敢冬天穿木屐。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售价还不贵。 高长松:当然不贵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