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 小时候只能无力地看到阿娘往死局的方向跑。 长大了,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屠刀落在太子的身上。 洛之蘅惊呼一声“殿下”,腿一软,跌落在无底的深渊里。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她心跳错序,骤然睁开眼睛。 意识空白几息。 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洛之蘅才缓缓找回神智。 原来只是一场惊梦。 她心有余悸地吁出浊气,下意识抬手,想要拭去额上的冷汗。 还未等她动作,已经有人先一步拿着绢帕轻柔地给她拭汗。 余光扫到绛紫的箭袖,是男子的衣衫。 她迟滞地想着,不是平夏和半雪,那是谁在照看她? “醒了?” 似是怕惊扰到她,昔日有些清沉的声调刻意放得轻缓。 洛之蘅有些僵硬地偏头,喃喃道:“殿下……” 太子好脾气地应了声,细心给她拭干汗珠,又反过手,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凝神感知。 医士说只要热度降下来就没有大碍,后续只需精心调理便可。 如今总算是退热了。 太子不着痕迹地缓了口气,收回手,正看到洛之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洛之蘅昏迷了两日,容色憔悴得紧。面上苍白如纸,往日泛着淡粉色的唇血色尽失,本就只掌可遮的脸更显清瘦,小了一圈。 她不错眼地望过来,眼神空茫,愈发显得可怜。 太子心中忽然生出一抹难辨的异样。 他微微蹙眉,按下不明的心绪,故作调侃地笑道:“方才不是还叫我,怎么这时不说话了?” 洛之蘅意识回溯,想起自己将将醒转时意识昏沉间的下意识举动,有些赧然地抿了下唇:“我……” 她昏迷多时,眼下思绪转得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辩驳之词,只好笨拙地转移话题:“殿下怎么在这儿?” 太子看破不说破,笑了下,顺着她的话解释:“叔伯在这里守了多时,方才用膳去了,我便来替他守一会儿。” “那平夏和半雪——” “医士将将替你诊过脉,你的两个侍女,一个在给你煎药,一个跟着医士取药去了。” 洛之蘅了然颔首,歉然道:“劳殿下费神了。” “举手之劳。”太子不以为意。 客气地寒暄之后,满室静默。 太子不出声,洛之蘅两日水米未进,口干舌燥,更是不想再多费口舌。 她平躺回去,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被角,慢吞吞地想,也不知道平夏和半雪何时回来。 昏睡的时候不觉,如今说了些话,愈发觉得喉间干涩灼热,难耐得紧。偏偏守在旁边的是太子,她着实不好支使,只能兀自忍耐。 她目视帐顶,百无聊赖地想着,太子智计过人,除了对自己的容貌有过分偏执的爱护外,似乎毫无缺点。可于照看病人一道上,属实生疏得紧。 连需要给初初醒来的病人递些温水润嗓都不晓得。 洛之蘅神游天外,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抬着。 太子看着她的动作,眉梢微扬:“想什么呢?” 洛之蘅脱口而出地抱怨:“在想殿下怎么连照顾人都不会……” 尾音刚刚落定,洛之蘅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一边暗恼自己病中失了谨慎,一边干巴巴地辩解:“殿下,我——” “孤自小到大确实未曾伺候过人。” 洛之蘅懊恼道:“我不是——” 太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好整以暇道:“正好有空,你来说说,孤应该如何照顾病人。” 他不恼不怒,反而一脸的虚心求教。 “……” 洛之蘅心虚地奉承道:“殿下显贵尊荣,不需要学这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