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问她要不要摇签,妇人犹豫道:“能摇到好签吗?” 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笑得慈眉善目,“心诚则灵,能否改变令爱的命数,就要看施主的诚心了。” 妇人闻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投进香油箱。 人到走投无路时,也只能从这些虚无缥缈之事上寻求慰藉了。 没一会儿,她摇出一支签,上书:阴云罩顶莫须慌,出得门去吉星来。 竟是一只中上签,主持笑道:“施主,多行善事,自有福报啊!” 郭彩珍点点头,心事重重走出门去,就见寺前门外的施粥棚里,正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 这几年出了好几场大灾,这些人都是走了许多天的路逃难到京城的难民。郭彩珍以往见了不但要避着走,还要骂几句晦气,但是想到刚刚的签文,她犹豫一下,拔下腕上一个镯子塞进功德箱里,好歹能多供他们几天。 这么一番动作,倒叫她瞧见难民堆里一个小姑娘,瞅见那张跟自家女儿有几分像的面孔,郭彩珍心头重重一跳,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既然大夫人能打通关系让她的女儿代替入宫,那她凭什么不能让别人代替她女儿入宫呢? 她的女儿啊,才十六岁的鲜嫩年纪,当今都三十岁了,若他是个正常男子也就罢了,偏他残暴不仁滥杀忠臣,还不能人道!谁知道他能活几年呢?那她的女儿岂不是无子无宠还得殉葬? 在郭彩珍心里,没有男人不好色,天子每两年就选秀,却从来不宠幸任何妃嫔,一定就是不举! 女儿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横竖都是一死,欺君之罪还能把那黑心的老爷一大家子拉下水! 心脏跳得飞快,但郭彩珍已经拿定主意。她做出一副亲切模样,将那小姑娘从难民堆里拉出来,说可怜她,要请她吃东西。 一听说吃东西,小姑娘顿时抬起了那张脏兮兮的脸,眼睛都亮了几分。 郭彩珍将她带到寺庙旁的凉亭里,请小沙弥端上来几样素斋,那小姑娘一见到这些吃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一刻也不舍得挪开。 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能有这种眼神。 看着那跟自己女儿有几分相像的眉眼,郭彩珍心里起了两分怜惜,当然,她是不会放弃让她替自己女儿去受罪的。 未料她还没开口,小姑娘就抬起头看她,声音清脆:“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郭彩珍惊讶,“你知道?” 小姑娘笑起来,牙齿还挺白,“爹娘教过我,无功不受禄。” 郭彩珍更惊讶了,“你读过书?那怎么沦落至此?” 小姑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没法子,天灾人祸,地主家都没粮了,出去找活计,人家瞧我是个姑娘,都不想要。想进大户人家讨生活,人家说律法规定不许买卖人口,更不许自卖为奴。好不容易进了京,有个好心人家收留我,官兵却说我是流民,不许我留在城里,将我赶了出来。” 郭彩珍叹息道:“你一个小姑娘,实在不易。” 小姑娘却又笑了,“好心的夫人,我十八了,不是小姑娘了。” 郭彩珍见她瘦瘦小小的,心道还真瞧不出来。就听她接着道:“夫人您叫我阿清吧!” 阿清!郭彩珍心头一跳,她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 再想想刚刚那支签文,她越发肯定这是佛祖的旨意,见四下无人,她小声将自己的计谋说了。 阿清眼珠子转了转,思索了片刻,说可以,然后就拿起素斋开始吃,虽然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可她的吃相却是又快又斯文。 可她答应得这样痛快,反倒叫郭彩珍生出疑虑来,担心这姑娘是在哄她,等骗完这顿吃的就跑路,到时候她才是有苦说不出,毕竟这种事,她怎么敢去报官? 阿清却一下看出她的顾虑,笑道:“夫人,您是好人家的夫人,自然觉得进宫是受苦,可我是流民啊!白粥一碗不顶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