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很谨慎,但是在经过文郡王一事后,潘相似乎对她大为改观,态度和善了许多。再说了,她跟潘相无冤无仇,且这?个人在赵岚瑧眼中从黄绿不定变成了稳固的绿名,说明的确是友方?,那么她对潘相也就没了从前的戒备。 而韩尚青这?个人,在赵岚瑧口中是个从来没有动摇过的坚定绿名,跟高?总管肖统领那些人一样,是可以放心留在身边的人,可他这?么讨厌潘相,就不免让纪禾清感到?疑惑。 费司赞低声解释道?:“贵人有所不知,韩大人原本只是街头的杂耍艺人,七年前陛下……”她略停顿一下,犹豫该不该说,得了纪禾清示意?才继续道?:“七年前陛下忽然以戏弄旁人作乐,这?位韩大人就是当?时被戏弄的人之一,可他被陛下一脚踹下水之后,不但不害怕不怨怪,反而哈哈大笑?说陛下踹得好,起先?陛下不理会他,他却从水里?爬起来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去哪里?他都?跟着……渐渐就得了陛下赏识,自此?鱼跃龙门,步步高?升。” “在他之后,又有数人模仿他,想要以此?飞黄腾达,然而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被陛下杀了几个。韩大人就成了奇迹。” 费司赞说完这?段,就开始解释韩尚青跟潘相的渊源,“韩大人时常跟随陛下左右,每每能做出一些新?奇玩意?儿哄陛下开心。而潘相为人耿介,刚正不阿,自然不喜韩大人的作为,屡次带着御史弹劾韩大人,不过次次铩羽而归。两人也因此?有了过节。” 纪禾清:“只是这?样吗?” 费司赞点头,“就是如此?。” 纪禾清喝下一口茶,就听见外?头的韩尚青煞有介事道?:“陛下,臣听闻潘相家里?的老母鸡今早下了两个蛋!陛下,要知道?寻常母鸡一日只下一个蛋,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潘相家里?的鸡下了两个蛋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潘相早有不臣之心啊!他想做那第二个蛋啊陛下!” 噗的一声,纪禾清不小心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前面?的注意?,赵岚瑧隔着屏风问怎么了,韩尚青也停了话头,脖子微微前倾,好像是想要穿透屏风看过来。 纪禾清忙摆手,“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呛到?了。怪我?喝茶不专心。” 这?怎么能怪萌新?呢?赵岚瑧不假思?索道?:“都?怪韩尚青,话那么多害你不专心!” 韩尚青一脸无辜受冤的委屈。 纪禾清道?:“确实应该怪他,怪他说话太有意?思?把我?逗笑?了。” 赵岚瑧闻言便道?:“那好,你过去多说几个笑?话给她听。”又叮嘱纪禾清,“别在听笑?话的时候喝水。” 纪禾清无奈,“知道?了。” 若是别的高?官,听见自己要像个伶人一样去哄宠妃开心,定然无比屈辱,但韩尚青不同,他闻言眉开眼笑?的,乐颠颠就过去了。 纪禾清与他聊了一会儿,发现这?位韩大人的确是市井出身没什么文采,说话也略显粗鄙,但也正是因为市井出身,所以他对百姓民生有更多独特见解。 “……说起姚州,那也不算个好地方?,但当?地民风不错,出了许多敢为人先?的仗义之士……” *** “小兄弟,你从哪儿来啊?” 太阳下山,修河渠的工地上自然也停工了,刘麻子去草丛里?撒尿,谁知道?草丛里?躺着个大活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破破烂烂的,好像是跟他们一样逃难的灾民,就把人给拖回来了。 李四郎去伙夫那里?要来一罐子热水给他喝下去,又喂了点粗饼,这?人总算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他说道?:“俺是姚州来的。” 刘麻子惊呼一声,“这?可老远呢,怎么跑这?儿来?” 那人被这?般关怀,对象又是跟自己一样邋里?邋遢的“下等人”,便觉得无比亲切,说道?:“俺们姚州遭了地震,家里?的房子都?塌了,好多人受伤了,可是当?地官府不作为,不仅不赈灾,还官商勾结抬高?粮价,大家仅剩的家底都?被掏空了,就变着法子要俺们贱卖田地……实在……实在是受不得这?委屈,俺们就想要出来告状。可是沿途都?被那狗官派了人把手,俺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想着找别的官也是官官相护,就来京城告御状。” 告御状! 这?汉子的一番话听得李四郎几人热血沸腾,毕竟大家都?是遭了难的普通老百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