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知道叶清弋伤成什么样,太医施治的时候他也在,他知道叶清弋这一晚都在强撑,换作旁人早就倒了,可真要强撑,更不该叫他代为出战,这跟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不让姓周的帮你?”屯骑营的人能差到哪里去?戚栖桐不懂。 叶清弋眯着眼睛哼了一声:“我这一身伤就是拜自己人所赐,谁知道其他几营的人是好是坏?我才不赌。” “是,你宁愿认输,宁愿让人看笑话。” 戚栖桐也哼了一声,哼得叶清弋笑起来,他还趴着,用没受伤的手扯了扯戚栖桐的衣角,“谁敢当面笑话君上?不要命了。” 看着叶清弋发青的脸色,戚栖桐说不出重话,但他还有埋怨:“我的身份能让你不被人当面笑话,但并不能让你赢得比赛。” 还是这么容易心软……叶清弋撑着手坐起来,躬着身拿来了桌上的托盘捧到戚栖桐眼前,献宝似地笑:“我是赢是输,还不是在君上一念之间。” 什么意思?戚栖桐深深地看着叶清弋,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但叶清弋很快低下头,认真地摆弄起托盘里的护臂和扳指。 “你不必有负担,一次比试而已,没什么好顾虑的。” 叶清弋翻开了护臂摊在腿上,想抓戚栖桐的手,戚栖桐很快缩回了手臂,叶清弋没气馁,轻笑道:“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 帐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外头侍卫走动的声音,甚至是香灰洒落的声音,时间在流逝,叶清弋眼中的极昼却异常漫长,戚栖桐变成哑巴了。 他沉默着看叶清弋熟稔地把护臂缠在他的手臂上,托起他的手,袒露出手心,又把牛皮扳指套在他手指上。 扳指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叶清弋来回套了几次,不厌其烦,小心翼翼,彷佛真的对戚栖桐报以厚望,戚栖桐很想知道叶清弋到底怎么想的。 顺着眉心到鼻尖,戚栖桐想着,这幅皮囊竟会有难测之心,衣领里的绷带又乱了戚栖桐的思绪,他突然有些茫然。 这下轮到叶清弋反省,这一步是不是真的走错,台面下的纷争本不应该牵扯戚栖桐,即使叶清弋从一开始就没想给他压力。 “你只管上场,发挥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怪你。” 戚栖桐回神了,斜眼看他:“你还敢怪我?” 这就是肯上场的意思了,叶清弋笑了,捡起地上的弓,把箭筒挂在轮椅上,跟着戚栖桐出去了。 他们是最先出帐子的,身上多了几件护具而已,反观后出的周迎,与宴的宫装换下来了,穿上轻便的武服,额头上扎着发带,一点碎发不留,他全副武装,给足了对手压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