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一直盯着容辉,没有错过他瞬间的呆滞,这是个意外,是他,或者说他背后的季亭没想到的意外。 戚栖桐可以确定,季亭派人动过书房,不然容辉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让人去查书房,只是没想到有人未卜先知,毁了他们的计划,眼下该如何? 戚栖桐正要开口,一直不说话的季亭突然指着容辉叱骂:“你是想诬陷叶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居心叵测吗!” 容辉扑通一声就跪了,大喊皇上恕罪,恕什么罪,戚栖桐冷冷说道:“谁准你搜查将军府?本君不知你一个外人竟如此熟悉将军府的书房。” “请君上降罪——” “你算个什么东西?”戚栖桐不正眼看他,拱手道:“皇上,如今最紧要的是庸关的军情,若一再深究此事,只怕庸关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点到即止,戚栖桐自请离开,不卑不亢的身影让旁侧的老臣大气都不敢出,将军父子在外奋战,家中竟遭此祸,谁能忍气吞声地再旁听下去? 只有戚栖桐自己知道,他离开并非只为气愤,而是身子一阵阵地发虚,到了头晕目眩、差点要晕厥的地步。 殿外的纹景见着君上,差点惊叫出来,戚栖桐一把扣住他的手,低声道:“莫声张,带本君出宫。” “是。” 远离金銮殿里的算计,戚栖桐才一点点地恢复气色,回想殿里发生的一切,又是后怕得冒了冷汗。 容辉暗示字章被盗,有内鬼,几乎就要指着他长平君的脸说了,如果不是没有找到证据,只怕他现在已经被剥了官服送进大牢。 戚栖桐的指甲深陷手心,恶狠狠地骂:季亭啊季亭,本君也没想到,会走不成你一早就为本君划定的结局…… “纹景……”戚栖桐远远看着宫门外的马车,艰难地抿出一点笑意,道:“你还欠本君一个橘子。” 纹景看着长平君如小花雨后初绽般的笑意,一时看呆了,片刻后才知僭越,低头告罪。 “本君走了。” 戚栖桐呼出一口气,朝符黎点点头,让他背自己上了面前这辆陌生的马车。 灰布车帘盖下来,车里有些暗,戚栖桐吃力地辨认车里等候已久的人,而后惊讶道:“薛大人,原来今日的变数是你。”他不曾记得自己与薛晏有过交情。 “君上谬赞。”薛晏招呼戚栖桐坐,笑呵呵的,灰白的胡子不住地耸动,“要谢就谢叶校尉。” “他?”叶清弋能未卜先知?戚栖桐有些应接不暇。 薛晏不多说,拿起身边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给戚栖桐:“这就是容侍郎希望皇上看到的证据。” 戚栖桐一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