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愁的样子,我破天荒地心疼起了连曲轩。 我才与秦长欢说上这么几句,就险些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成日里与他腻在一块儿的连曲轩还没被气死,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秦兄,其实你知道连曲轩没有喝醉,也没认错人吧?”我看着秦长欢,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我不信秦长欢真是个眼盲心瞎的,真瞧不出连曲轩的意思。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话音落下,秦长欢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眸中也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不是厌恶,不是吃惊,而是伪装被拆穿后的惊慌。 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只是没胆子接受,所以才装傻充愣,拿我做幌子。 我捏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我,“你在害怕什么?” 秦长欢扬了扬眉毛,唇边荡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没怕。” “既然不怕,那是不喜欢?” 秦长欢摇了摇头,“非也。” 我费解地拧起眉,“不怕,也喜欢,那为何还闹成这样?” “小玄之啊,你是旁观者,可你也未必事事都看得清。” 秦长欢轻摇香扇,那副姣好的风流面上骤然落了层阴沉,“我还有使命在身,我的家国尚在飘摇,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那些情情爱爱。” 我仍是不解:“虽是如此,可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怎么会——” “我不想将他扯进来。”秦长欢略笑了笑,“他与你不同,他无背景,身边儿也没几个可用之人,这等事与他说了,也不过是叫他徒增烦恼。” 他偏头望向窗外,语气忽变得飘渺,“我已有打算。” “若是成了,我便风风光光迎他入国,若是不成,”他顿了顿,唇边笑意更深,带了两分寒意,“若是我败了,那就葬在火里,成捧灰,做回真木头。” 原以为秦长欢是最没心没肺的,活得最无拘无束的那个,却不想他也在暗自筹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拍拍秦长欢的肩膀以做安慰。 他倒是神色无异,仍是那么副笑眯眯的模样。 他道:“说了半天我了,不如也来聊聊你自己?” 我一愣:“我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你与他们。” 秦长欢左手伸进我的枕头与床榻之间的缝隙里,好半晌后扣出块黑色的平安扣来。 他将平安扣放在掌心,递到我面前,“聊聊它。” 我垂眸盯着那平安扣,良久后才想起来这是萧祁临走时放在我枕边的。 这平安扣并不是什么极好的料子,有裂纹也有杂质,也有些许时光侵蚀过的划痕,不好看,却一眼就勾住了我的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