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排挤的并非是我,而是他。” 许怡安一愣,问:“兰西书不是高门大户出身吗,怎么会被欺负?” 我盯着对面的那扇小窗,怕他听不真切,提高了两分音量道:“他是庶子,母亲是个妓子,若非是正室夫人一直无所出,他也难被接回兰家。” “后来正室夫人得了儿子,他这庶长子的身份可不就上不台面了。” 许怡安没发觉我的古怪,只是啧道:“真是丑恶又没有道理的制度,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只以出身论贵贱。” 我笑着捏了捏许怡安的后颈,对她的话表达了赞同。 虽然她有些时候的确有些愚笨,但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没叫我失望过。 许怡安缩了缩脖子,躲开我的手,“你别打岔,快快快,继续说。” “后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看上他了,跟他腻乎了一阵子,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笑意更深,眸中划过丝寒意,“他叫我去赏月,诱我告白,只为给那一帮纨绔看场戏。” 话落,许怡安唇边的笑意僵住了? 她侧头看我,见我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忽狠狠拍了一把倒放着的轮椅,震得那铁轮颤了颤。 “太过分了!” “这不是畜牲么!” 许怡安骂了两声,又问我:“然后呢,你揍没揍他?” 我摇了摇头:“没有。” 许怡安皱起眉,“为什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怎么说也是兰家的人,当时的我无依无靠,若动了他,还怎么在北凉立足。” 我捻着指节,语气淡淡:“不过,我如今能身居高位,还得好生谢谢他呢。” 那夜过后,我在太学中的名声便急转直下,从之前的雪中傲梅,不畏权贵的奇人,成了为攀高枝儿不择手段的恶心断袖。 各方世家对冯太傅施压,不许他再收我这个伤风败俗的学生,他没了法子,只能将我暂且安置在城郊的旧宅里。 那些日子我成日里哭着醒哭着睡,整日酗酒,喝酒喝得脑子都木了。 我对苍望鹫有救命之恩,他念着我这个恩人,便偷跑出来看我,见我颓废至此,他气恼地打了我一顿。 “他的功夫并非一流,落在我身上也是不痛不痒,说的话倒是字字珠玑,跟刀子似的,都扎进了我心里。” “他说什么了?” “他要我越天堑。” “什么天堑?” “人和人之间的天堑。” 许是我这话说得太深了,许怡安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微皱着眉,仔细思索着什么,半晌后才出声:“也就是在那之后,你救了先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