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待出了勤政殿,四下无人,九阙才将腹中那点坏心思和盘托出,“主子,要不要给楚王些教训?” “什么教训?” 九阙眸子微眯,尽显狡黠顽劣,“属下待会儿去楚王府的马车边走一走,叫他回府路上好好颠一颠,主子觉得如何?” “本王觉着没趣。”我捻着指节轻笑,“太后爱火,他这个做儿子的,理应也喜欢才是。” “只等入了夜,叫几个手脚麻利的,去楚王府好好燃上一场,也算投其所好了。” “属下明白。” 九阙笑得更欢,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正经事与他不相干,下流阴损的恶毒事他做起来最在行。 这是跟谁学的呢。 我不清楚,也没什么头绪。 真的。 不过说实在话,九阙也不只会做阴损事,偶尔也能悲春伤秋上一番。 就比如此刻,他抬头望天,忽一声叹:“主子,人人都说做皇帝好,做皇帝的宠妃也是享福。” “可这好处,这福气,都在哪儿呢?” “依属下看啊,不过就是折了翅的雀,换了个更大更金贵的笼子,接着过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可不就是如此。 皇帝万人之上是不错,可一言一行都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时时刻刻都得谨言慎行着,片刻放松都捞不着。 妃子,更是苦上加苦。 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在花一样的年纪,用自个儿的面容和身子做筹码,为自己,为家族换荣耀谋前途。 成了,她们是参天大树,谁都想来沾两分光。 输了,她们便是无根浮萍,风一吹,便随水而去,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这样叫人唏嘘的事,放在那些王孙贵族家中,竟都是寻常。 真的应了许怡安从前的那句话,如今这世道吃人不吐骨头。 越是想,我就越是对许怡安口中的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真会有女子不再被当做玩意儿肆意磋磨的地方吗? 真的会有平头百姓申冤,不会被草草了事的地方吗? 不清楚。 但若是真有,恐怕也是如今这些贵胄所不容的。 毕竟肆意玩弄女人,草芥人命,都是他们的权利。 大权旁落,他们不会甘心的。 这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许怡安口中的糟粕是什么意思。 市井妇人被奸污,闹大了事,被家人强浸了猪笼,死不瞑目,这就叫糟粕。 劳作汉子的妻子被掳走,强做贵人妾,汉子闹到官府要讨公道,被乱棍打死封口,以一卷草席裹了了事,这就叫糟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