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栖脸上挂着淡笑,语调温温柔柔,却往旁侧的暗影里一瞧再瞧,好似其中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心下好奇,偏头给雪蛟递了个眼神,又对塘栖道:“既是要事,那本王就同你走一遭。” 塘栖福身应是,扭身便走。 我跟在她身后,只能瞧见她繁美发髻中插着的一支我说不上名来的步摇。 珠穗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摇晃,金丝与宝石在浅淡月光的照耀下晃出散碎的光。 我盯着它瞧了半晌,终是笑吟吟地开口:“姑姑这步摇倒是别致。” 我语气和缓,塘栖却并不应我,只脚步匆匆,仿佛在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她好像很害怕。 那就再怕一些好了。 我回身朝雪蛟摆了摆手,雪蛟会意,松了捂着人嘴的手,一脚踩在那人膝弯,硬是从其口中逼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今夜没有巡夜的宫人,整条宫道静得出奇,这一声嘹亮的尖叫传出去好远,塘栖像是遭了人当头一棒,当即就愣住了。 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回头,看见的是笑吟吟的我,和我身后的,站在横七竖八尸体之间的雪蛟。 塘栖的脸霎时血色尽褪,腿也软了,我才上前一步,她便吓得跌在了地上。 “姑姑别怕,本王不吃人。”我将她头上那支步摇拔下来,递到了她面前,“姑姑这步摇别致,不知叫个什么名儿?” 塘栖嘴唇打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回王爷,此乃鎏金并蒂海棠花步摇。” 海棠花? 我低头瞧,果真看见了两朵栩栩如生的海棠。 “漂亮。” “可还是差些。” 说着话,我用这支漂亮的步摇扎穿了塘栖的脖子。 鲜血喷溅,沾染到花心,给花瓣也平添了层艳色。 “这样才对。” 我轻笑,将染了血的步摇丢给了雪蛟,接过了他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擦净了指缝里的血之后,我丢了帕子,哼起不成调的曲子,信步往慈宁宫去。 毕竟太后要见我,我岂有不从之理。 …… 宫道离慈宁宫并不远,可等我们到时,宫里已经彻底乱起来了。 勤政殿的方向燃起了大火,太监宫女乱作一团,却不见御林军。 我立在宫门口,望着火光轻啧:“要是叫苍望鹫知道他那些宝贝古书没了,他非得疯魔了不可。” 雪蛟轻咳了声,说:“皇上早已将勤政殿都搬空了,现下已经在王府里喝茶了。” “他倒是个会享受的,让本王来宫里头犯险。” 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