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么有兴致,下来看戏呢?”她勾起唇角,唇间一抹胭脂玉润绯红。 在这里,无论是六博,还是投壶,弹棋,射箭这一类竞技都称为博戏,也有许多人进来赌坊不为谋财,而是看戏寻乐子的。 看戏起兴了,就爱要酒喝。 正因如此,亭岚才有向酒庄采购酒酿的需要。 亭岚勾起嘴角,伸出手去捉住赌妓滑落到肩膀下的纱衣边角,为她提了上去遮住圆润肩头,道:“不看。你去将契纸拿来,替我送到楼上。” 赌妓道了声“是”,眼神又婉婉流向亭岚背后的纪方酌:“这位就是订契的老板吧?” 她说罢又灵巧摆动腰身,像条小蛇一样钻到纪方酌面前,声音娇柔,“这张俊脸为何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莫非,公子本就是我家销金坊的熟客。” 纪方酌直视她平静道:“我从前的确常来销金坊博戏,只不过现在已戒绝了。” “是么?” 赌妓掩面轻笑一声,玉足佩着银铃环镯,忽而叮铃铃地向前踏了半步,仰头靠近纪方酌。 她道:“可我从没见过,走出销金坊就不再回来的男人……噢,不对。” 她耸起肩头发笑,“被坊主大人弄死的除外。” “好了,碧桃。”亭岚目光回扫过来,这回语气加重了些,带上一层恰似警告的意味,“这是蓼乡的纪庄主,纪家酒庄继承人。旁边那位是纪夫人,休得失礼。” 一听闻纪方酌有夫人了,碧桃好像刹那失了兴趣,撇撇嘴“啧”了一声,连句抱歉也懒得多言。 那模样简直与方才千娇百媚的赌妓判若两人,好像那只是副皮囊,皮囊底下才是她真正的面孔。 纪方酌面上不显,眼神平静,心底却埋下一个疑点。 不过片刻后,碧桃却又朝着苏年抛去一个赞颂的眼神,道:“夫人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男子,与纪庄主真是郎才郎貌般配。难怪,纪庄主愿自降身份娶男子为妻。” “贵坊坊主也是相当仙姿玉色。” 纪方酌微笑着不走心地客套,但垂在身下抓住苏年的手心却握得更紧,“不过姑娘言有不妥。我家夫郎愿意嫁来,才是在下三生有幸。” 他不打算再带着苏年与这鱼龙混杂之地的人周旋,很快看向亭岚道:“事不宜迟,当下就去签订书契吧。” 亭岚看了碧桃一眼,不再多言。 他领着两人穿过铺缀着红毯的赌坊酒楼,一直沿着木梯,来到了二层回廊。回廊不大,一共只有几个小小房间,比起一楼的盛状显然安静许多,似乎是只供坊主一人使用的楼层。 亭岚带着他们进入阁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