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眉打量他片刻,枪口斜垂,准心移至他腿弯,在只有两道呼吸声中,微微偏头,明知故问:“你一个人?” 他迟疑点头。 那人收枪自横梁跃下,三步并两步跨至他面前,抬手点开面罩,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英俊脸庞。 他不由退靠上墙,与人拉开微末距离,嗫喏道:“得分点,我,没有。” 对方却扬手抛过来什么东西。 他慌乱接过,手掌摊开,是一枚小小的任务晶体。 “正好,我也一个人。”那人笑起来,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格外愉悦,“我们组队吧。” 他诚惶诚恐,忙摇头道:“疏导,不会。” “没事,”那人笑容干净,像是溶溶朝阳里剔透的露珠,“不用给我做疏导。”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 那人打过响指,其精神体从拐角迤迤然转出来,抬起前爪洗过头脸,盯着他矜持地歪了歪脑袋。 是只威严漂亮的雪豹,但估计刚成年,巩膜上的蓝色还没褪完,晃眼看上去,眼神竟然是透着哀意的。 他一时之间看得有些愣神。 “你好啊,”那人负手弯腰,笑着冲他伸出未戴战术手套的右手,声音很好听,“叫编号不习惯,叫我阿翡好了。” * 阮筝汀是被喻沛推着肩膀叫醒的。 睁眼时眼前人和梦里人半重叠半不重叠的,时隔多年,连肤色都对不上,遑论笑容和语气。 “生病了?”那人用络丝来试额头温度,“你怎么睡得脸颊红扑扑的,还半天叫不醒。” 这落差着实很大,阮筝汀撑身起来,蹙眉抵过他胸膛,把人推远些。 喻沛大为惊奇:“怎么,你还有起床气呢?” “怎么,”阮筝汀凶巴巴地反驳,“这是你专利呢?” 喻沛高举双手权当示弱,虽然表情看上去明显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全机广播里正好传出以安的声音:“我们到了。” 阮筝汀侧头从舷窗往外望,云层之下,是满目疮痍的塞肯基地专用星港。 他心里一突,转头确认道:“基地沦陷了?” “防星设有备用基地,地下系统也很完善,”喻沛把装备扔给他,“只要没有发布星区清缴令就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现在过去汇合。” 阮筝汀摸过贴身放着的最后一粒一次性单向通讯器,压下慌乱感,有些纳闷道:“我还以为,佣兵都是脱离军方单独行动。” “前线告急后,军方对各佣兵队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因伤退籍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和舆论控制,”喻沛指过外衣胸袋处代表队伍标志的盘尾狐狸,“现在是死伤自负,且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