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门,又开了,里面走出走出一位穿着对襟红马褂、玄色长衫的老人。老人浮着青筋的手里拄着拐杖,翡翠龙首已经被捏出了裂痕。 他在走廊中站定,手杖重重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顿,杖头在地上磕出一个圆坑,震裂了地砖。 “你多大了呀?”带着地中海发型的邝师父问叶岚,笑得十分和蔼。 叶岚在心里默默流了会泪说:“今年过了生日就25了。” “哦。”邝师父听叶岚说完,又去看沈墨说:“年纪有点大了啊,不过看着条挺顺溜,应该没问题。” “肯定没问题,您放心吧。”沈墨把药箱放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拿出瓶双氧水和一小罐酒精棉,对邝师父说,“当然在您这我也放心。” 邝师父笑他:“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是你家亲戚啊?” 沈墨也笑:“我师弟啊。” 这时洗完脸的山西汉子回来了,依旧是端着盆肩上搭着毛巾。不过那张脸却让叶岚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叶岚第一眼就觉得这人长得像个侠客。他头发有点长了,全部撸在脑后扎成个兔子尾巴,露出额头,剑眉朗目,器宇轩昂。他侧头看了眼叶岚,眼神淡淡的,整个人像一柄归入鞘中的剑,棱角分明却又不带戾气。 邝师父见叶岚打量山西汉子,便一把把那人拽叶岚面前,说道:“这是我三徒弟,跟你年纪差不多,以后你以后要叫他师哥了,懂不?” 叶岚点头,叫了声师哥。 那人弯腰把盆塞回床底下,对叶岚点点头算是回应他。有奖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叠好放床头柜子里。 沈墨一边取出破伤风的针剂,掰开玻璃瓶,用一次性针筒抽出里面的液体,一边对正在与疼痛斗争的叶岚说:“别光叫师哥不叫师父啊,按以前的规矩还得磕头敬茶才能拜师的。” 说着又对叶岚打了个眼色。叶岚会意,忍着疼恭敬的起身叫了声师父。邝师父心花怒放的乐出一脸褶子,觉得这徒弟挺乖挺好,跟老大小时候忒像了。赶紧让他坐下,别牵到伤口,再严重咯。 “那是多少年前的规矩了,现在改革开放都快四十年了,国家重注素质教育。小孩好好跟我学就成了。”邝师父说着拍拍山西汉子的背又道,“你师哥是我从西北的大山沟子里带出来的,大名叫水破天,跟你也差不多大,就是小时候性子怪。可不爱说话了,问个啥都不说。就光会埋头吃。你让他练功吧,他就尽瞎跑,跑丢了你还得去找他。” “有一次我去县城买米,就这么俩小时功夫没看住他,他就跑没影了。你说这一回家小孩就不见了,多揪心,可那都找不着。我这个急啊,你说换你你急不急?”邝师父一说起三徒弟的糟心事好像就有点停不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