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约拿约拿。”蔻蔻哭笑不得地感叹一声,“不准抢台词啊。” 林子墨听出蔻蔻的弦外音,摇摇头,诚实道:“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枪,蔻蔻。” “但是你开枪的那一刻,就仿佛枪支和手臂融为一体,极其自然顺畅哦。”蔻蔻道:“你该明白吧,男孩,我是个武器商人。不论是你手里的这把,还是你在奥斯洛学校里练习用的那些,都是经由我的手上才一步步流转到你们这些使用者的手里。” 车辆如同激流中的一叶孤舟,从河川的岩石缝隙间掠过。 没有风声,也没有喇叭鸣响,身后的枪声似乎也渐渐远去了,车里没人说话,只有呼吸与通讯器内传来的细小电流声。 “我知道。”林子墨点点头,他在不熟的人面前,总愿意把自己藏起来,伪装成降低对方心理防备的模样,就像栖息在指头的兰花螳螂,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出对方愿意听到的话,这似乎是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有爱吃薯片的人,就会有商店进购薯片,就会有厂家愿意制作;换种说法,厂家做出了薯片,让商家放在货架上,人们看到了,才有机会去买。” 男孩敏锐的洞察力让蔻蔻愣了一下,她安静地听完一个十一岁小孩的话,用认真到近乎商业谈判的态度,细心聆听,“没错,需求和供给是微妙的关系,哪里需要武器,我就会去哪里,而同理,我去了哪里,那个地方势必会使用我提供的这批武器。” “有些人说,武器商人贩卖的不是武器,而是战火。而我想说的是,我贩卖武器的原因正好相反......” 约拿擦动枪械的动作停了下来,李舜生将十指严丝合缝地递进男孩的指缝中, 林子墨隐隐察觉到,面前这位雇主将要说的话,将会影响自己的未来,那片没有前路,一片贫瘠,毫无光明与希望的未来。 “制约势力间的武力值,平衡彼此的战斗力,贩卖武器到该去的地方,如果用一种更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我做的事,那么我更愿意这么说——这是为了世界和平。” 一个武器商人,大言不惭的说出救世主的话语,车上的三个人——约拿,父母死于战争,好友被军人抓去探雷,一切的不幸都源于武器;李舜生,为了保护妹妹拿起武器,却又拿起武器为了找回妹妹;林子墨,母亲死于爆炸,五年的时间,那双原本该在课堂翻看书本,和小伙伴们为了游戏抢夺手柄的双手,在训练场上拿起一个又一个武器,为的就是毕业后能去剥夺其他人的生命。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的悲剧,都与这钢铁机器有脱不开的干系。 而就在他们面前,年轻的武器商人嘴角挂着笑意,身上的高奢正装像是刚从峰会上走出的演讲者,雪白的指尖叩在黑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