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用帕子将口鼻都包起来,和士兵们一起去挖土。 五个老人在傅庭涵拿出几个干饼子后也愿意帮他们去铲土。 忙了大半日,将粪水浸泡过的地面土都铲了出来,用麻袋装了堆到车上,由士兵押送回去。 五个老人将才到手的饼子都啃了,不给傅庭涵反悔的机会。 傅庭涵也没反悔,见他们实在没吃的,还把自己的干粮分了一半给他们。 老人们接过,沉默了一下后道:“郎君真是赵家军?” 傅庭涵挑眉,闹了半天,他们还不相信他呀。 傅庭涵想了想,让傅安将随身带着的赵家军旗帜给拿了出来。 老人们并不识字,但他们见过赵家军的旗帜,认得那上面的图案。 他们在“趙”字上比划了一下,确认真是他们见过的图案,眼圈一红,立即朝傅庭涵跪下,“将军,找到了您说的那两样东西,是不是我们村的人就都能回来了?” 傅庭涵扶住他们,沉吟片刻后道:“如果他们都还活着,应该会想回到故乡来,如果没有人回来,蒙县收复后,这个村子也会进新的人口,你们会有新的邻居。” 老人们眼中含泪,点头道:“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五个人,还是五个老人,真的很孤单,他们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呼吸间闻到的都是腐朽的味道,都不知道谁会最后一个离开,到时候是不是烂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所以先死的,未必痛苦,活得久的,未必就幸福。 五人都是生于此,长于此,对这一片最熟悉不过,他们努力的回想,还真找出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离这里老远了,叫南山,哎呦,那里跟我们这儿不一样,有好几座山连在一起的,山里就有您说的那个汤泉,味道不好闻,可刺鼻了。” “对了,那里的石头还会炸开,就隔壁村的老关,就是被炸开的石头伤了眼睛,就一直瞎着一只眼,早早就死了。” 傅庭涵听了大喜,问道:“南山距离这里有多远?” “走路要走一个日夜,再走半日才到,”老人道:“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去的,这都快二十年了,腿脚不行,怕是要两个日夜才能到。” 他有些骄傲的道:“我当时是去给县令修院子的,我得了八十文钱呢,你们弟妹,就是用八十文钱娶的,嘿嘿嘿……” 傅庭涵笑了笑,问道:“那老丈还知道去的路吗?” “认得的,认得的,这附近山小,看准了方向就去,很容易就找到的。” 傅庭涵看了一眼天色,想到石勒随时可能从下邑县反攻回来,当即等不得天亮,立即起身道:“我们现在就走,我们有车有马,疾行一夜,争取明日日落前找到地方。” 只要有硫磺,从刚才的土中炼出硝来,再配些东西,他就能做出火药。 五个老人没犹豫,都愿意跟着去,哪怕指路只需要一个人,但五个人不愿意分开,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他们还在想呢,万一路上想起来哪里有硝石呢? 出来的时候傅庭涵带了三辆车,一辆车回去了,这还有两辆呢,他直接骑马,把车让给老人们,倒也不难。 他本就不是很会拒绝人的人。 一行人点着火把前行,只在后半夜停下休息了一下,天才微微亮就开始疾行。 士兵们跑在车旁和车后面跟随。 老人趴在窗口往后看,不由感叹,“这速度比我们以前去修院子时还快呀。” “那是,这都是兵,还是赵家军,那能一样吗?” 傅庭涵第二天终于找到地方时,赵含章的大军也终于攻进了蒙县,抢占下一座城楼,但石军未退,他们依旧占据大半个城池,不过因为夜色降临,大家都暂时停战。 今晚是暂时不打仗了,可赵含章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