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几?个就打?道回府。 最后一次她相中一颗果型饱满圆润的梅子,不过梅子的位置有点?高,她需要蹦得高一点?。只见她屏住气息,在心里默数到?三后,猛地向上一跳。 一把握住了梅子,她眼睛一亮心头一喜。然而后福祸相依,她踩到?了鹅卵石脚一扭,眼看着?便要摔一个五体投地。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心道,完了完了这下非得破相不可。 下一秒一双手抄过她的腋下将?她拉了起来,她因为惯性一头撞在了来人的怀里。鼻尖被撞得酸疼,眼角甚至泛出了泪花。 “好痛!” 她捂着?鼻子倒吸一口凉气。熟悉的檀香味顺着?空气一起涌进了鼻腔,她顿了一下,一边手捂着?鼻子一边抬头,一张英俊且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王,王上好巧啊。”江宁十分尴尬地打?招呼。 嬴政眉头扬起:“是挺巧的。寡人想?安安静静钓鱼,结果钓出了尚书令的‘五体投地’。” 江宁咳了一下:“意外意外,实属意外。” “是啊,尚书令时不时创造些意外给寡人惊喜。”嬴政调整了姿势,让她站了起来,“脚还好?” 江宁低着?头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确定没有疼痛的感觉,她才拍了拍胸口,感叹:“没事!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一瘸一拐好几?天呢。” 嬴政松开?了手淡淡道:“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江宁笑了笑,拎起了篮子跟上了嬴政:“王上手艺精湛,真好奇谁是王上的老师。” 这算是江宁最好奇的事情了,嬴政每学一项技艺的时候江宁都在,唯独嬴政钓鱼的手艺她竟一点?也不知道。 “是父王教?我的。” 江宁咯噔一下,她想?过很多人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嬴异人。她还记得从赵国归秦后,嬴政和嬴异人之间存在着?一层很严重?的隔膜,明明是父子偏偏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几?乎每日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一点?亲情可言。 若是以前谁跟她说嬴政这一手钓鱼的手艺是跟嬴异人学的,她可能当个笑话听了。但?是正主亲口承认,犹如惊雷落耳,炸得她一愣一愣的。 “在邯郸的时候,父王经常同仲父钓鱼,听母亲说父亲的手艺还是从仲父那里学来的。”嬴政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地讲述着?那些未曾被史书记载的往事,“以前总觉得钓鱼无聊,父亲怎么会?喜欢这种无聊的事情。现在轮到?了自己,反而也喜欢上了钓鱼。” 将?烦躁的灵魂随着?鱼钩抛出,浸泡在水中,将?那些滚烫的情绪冷却,让理?智重?新占据主导。在漫长的等待中遭遇千锤百炼,让年轻气盛的心变得沉稳老练,变得如铁一般坚硬…… 江宁想?,也许嬴异人交给嬴政的不单单是钓鱼的本事,他还把如何成为一个王的方法交给了下一代王。 她转过头凝望着?嬴政,阳光斜射在他的身上,在树枝波光流动中,他的轮廓又变得忽明忽暗,让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抓住他。 “宁,你说父王在的话,会?怎么选择呢?”嬴政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这明快的夏日中格外显眼。 会?怎么选择呢? 江宁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很快就有了答案,他会?听从华阳太后的意见娶了楚女,先维系秦国内政的平稳。待到?他的实力积蓄充足后,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楚系。也许到?了某一天他甚至会?如昭襄王除掉四贵那般除掉枕边人。 因为王的权力至高无上,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她知道,嬴政也知道。这个问题本就是有一个心知肚明的答案,于是她回答:“一切答案都在王的心中。”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想?老师会?跟你说一样的话。” 江宁粲然一笑:“王上抬举我了。我可没有唐先生的才智。而且他在的话,很多事情他会?给王上更好的建议。” 她又说道:“不过先生有一句话我记得清楚。” 嬴政转过头看向她。 “不是最后不要轻易下决定,下了决定便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江宁转过头笑着?说,“所以王上现在不用急着?做什么决定。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王上这边的。” 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停了下来,晃动的光斑也安静了下来。嬴政望着?江宁的眼眸,只觉得沉甸甸的心突然轻盈了起来,在胸膛中发出噗咚噗咚的响声。 她从篮子里抽出一支笛子,笑着?对自己说:“反正今日难得有空,我给王上吹奏一曲吧。”那笑容让人想?起了雨霁初晴的天空,澄澈没有杂质,让人感到?放松。 笛音如冰雪初消的清泉,悠扬悦耳。陌生的调子流淌在空中,仿佛把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翠绿色的榕树下,斑驳的阳光穿过细密的枝叶,留下斑斓的身影,细小的光束。风起衣摆飘扬,在光影的交织下,树下的两人仿佛像极了画中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