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挽月你讲故事真的没意思,下次我来念,女郎喜欢听我念的。” “你总一惊一乍的,女郎的耳朵都要被你吓坏了……” 待两人都各自回去睡下了,风荷才提了一盏灯,踢踢门口蹲坐的大黄狗,叫它带路,悄悄出了院子。 风荷腰间挂的荷包里还装着那块金子,下午本就想与卫漪说这事,可她当时只顾自己心中烦着,竟都浑忘在了脑后。 金子太过贵重,她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漆黑的巷子里,披着外裳的女郎提着一盏玻璃灯,款款行来。 “卫漪是你吗?” 她抬起灯照着,好叫他能看到自己的脸,她不知道,即使没有这灯,月偃楼的第一杀手卫漪也能将她的眉目、睫羽都看得分明。 “嗯。” 卫漪不喜与旁人说话,但是在这女郎面前,他第一次觉出不善言辞的坏处。 “这个,给你。” “什么?” 风荷放下玻璃灯,伸出手去接,那放了整整十个金锭的匣子太重,弱不禁风的女郎险些没能托住,好容易拿稳了,她好奇地打开匣子去摸。 一整排熟悉的冰凉的质感。 “你、你这是做什么?”风荷从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只觉得这匣子忽然变得万分烫手,并着腰间荷包一齐塞了回去。 卫漪看见荷包里的东西,静默不语,良久才低声道:“不喜欢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个。”风荷怕他再还给自己,连声拒绝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你生气了。” 他说的是下午的时候。 风荷想了想,轻轻摇头,“是我不好,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只是心烦,我看不见……” 纵然是对情绪不甚敏感的卫漪,也知晓了女郎的失落,他抿着唇,牵起风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可以摸。” 如果回到午后的柳树下,女郎问他那次,他应该说,可以摸。 指尖下的肌肤微微发烫,风荷不难过了,捂嘴笑起来:“卫漪,你是不是脸红了。” 女郎坏了心眼,手指滑落到他胸口,歪着头无辜问道:“摸哪里都可以吗?” 少年绯红的脸,隐在漆墨的夜里。 风荷盈盈笑作一团,末了,想起那盒烫手的金子,又为这单纯但富有的小公子忧心起来。 “这些钱都是你的吗?” “嗯。” “那你一定要将它们都藏好,财不外露,莫要让人看见了,我知道有人害你,若叫他们知道你有许多钱,又起了旁的心思,便更危险了。这样,你把钱全都存到钱庄里吧,去的时候要带着幕篱,把脸遮住……” 女郎时而凝目,时而蹙眉,不知灯已然熄了,只余银丸似的月,落了一身霜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