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眼泪,平复心情后才转过身来,站在台阶上于他平视着。 “嗯,早已无碍。”他这才继续向前,将手中暗暗提着的竹娄递给她。 洛宁垂眸看去,发现那里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黑白相间的小奶猫,瞧着似乎有两三个月大。 洛宁接过去,将猫儿从竹娄中抱到怀里,颇为怜爱的抚了抚小猫的额头。 “这是在安县办事时候,夜里遇见的一只猫儿,怕是母猫离去了,小猫无处可依,我便将它带了过了……” “应当不是母猫离去了,许是母猫没了……它也是个可怜的……”洛宁将小猫往怀中靠了靠,垂下眼帘不忍再言。 “不如,珍娘给它起个名字?”杨晟真站在她身旁,远远看着她怀中的小奶猫。 “就叫咪咪吧。” 男人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旋即引来了洛宁疑惑的视线。 “怎么了?”她蹙眉不解。 “无事,唤咪咪也成。” 在珍娘心里,该不会天底下所有的猫都要叫这个名字吧。 “二表兄,多谢你了。”洛宁一边抚着猫,一边同他道谢。 二表兄?他突然愣怔半瞬。 似乎离了京城,她便再也没有真心实意地唤过他“二表兄”了。 “嗯,既然如此,不留我吃盏茶吗?”他微微俯身,绕过她的后脊轻轻抚摸着小猫的毛发。 “你想吃也成。” 见洛宁抱着猫将要起身,杨晟真急忙制止了,摁着她的肩膀又坐下了。 “我开玩笑而已,珍娘不用起身了。” 凉风吹的他眼底波光荡漾,渐渐结出一层愁绪。望着倚栏斜坐的湖绿色身影,那抹愁绪顿时有了具体的形象。 “后日我便要回京了,珍娘可有打算?” “顾表兄,说要带我去京城……” “如此,甚好。” 他心中暗暗苦笑着,炽热又浓烈的视线似乎要将眼前的景象焯穿。 若回到京城,她在顾府,那也能时常相见。 何况,若老师真要为她另择良婿,那他杨晟真自然是第一人选。 怕就怕,她有了选择的机会后,便会不同意。 同她道别后,还没走出两步,却听到身后的女子忽然问道: “他会死吗?” 语气虽平静,但话语里的那抹急促和惶恐却骗不了他。 杨晟真半侧着身子,转过脸去默默看向她。 “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一切还地到了京城后才会知晓。” “嗯。”洛宁配合地点了点头,复而又恢复了来时的那种悻悻之色,她进来倒是憔悴了许多,无精打采,颇显无力。 不过却也令杨晟真意外。之前在鹤别山上,答应她会救下李知韫。不想今日这根本没有保障的话,她却也不吵不闹,平静的倒像是在听别人的事, 本以为,到京城他还须得再费一番功夫拥有她。不想,去了鹤别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倒时醒悟了。 洛宁见他走了,一时嫌外头太冷,方想起身,却见男人又转了回来,绕道她的身旁。 洛宁有些呆愣,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的掀开自己的柳黄色琵琶袖口。 杨晟真看着那泛着轻粉的伤痕,心下动容。 “听说,那日你从牢房离去后,为了救我将手臂划伤了?” “疼吗?”他不知从哪拿出一盒药膏,涂在了洛宁的伤处。 “疼。”洛宁垂眸抱着小猫,任他给自己上药,如实道。 “跟我一起去京城吧,珍娘?” 他突然抬眸看向她,目露幽色,绵绵如水。 肌肤下突然激起一阵痒意,洛宁抬眸看着她,暗自思量。 知韫哥哥会不会也在他那呢? 她想和李知韫再说说话。 经过鹤别山一事,越发能清晰看出,李知韫骨子里的恨意和浑然天成的谎言。 过去的十多年里,她竟从没发现! 还是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变。 唯一的原因,那便是这十来年里,与她朝夕相处的知韫哥哥,或许就是假的! 她看到的,或许就是他想让她看到的。冷风吹来,胳膊上的药膏凉冰冰的,洛宁登时后脊生凉。 他既然如此,说不定从幼时就开始伪装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