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很红。 第五君似是松了口气,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另一手把他脖子上的针拔了。 把针拔去之后,第五君没有立刻收手,而仍然维持着挑起他下巴的动作,俯下身子凑近,仔细看了他很久。 齐释青呼吸变乱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莹润瓷白的脸颊,瞳孔逐渐放大。 热水蒸腾下,第五君周身的雾气如同圣光,柔软潮湿的银发披散下来,有几缕垂落在水面,跟齐释青的黑发缠绕在一起。这样近的距离,只有登徒子和神仙才会不知分寸。 齐释青控制不住地向前倾身,但同时,第五君收了手。 “鬼饭疙瘩都消下去了。” 第五君长叹口气,退开一尺的距离。过了许久,说:“把水泡凉再出来吧。我看着你。” 第五君的声音没有一丝怒意。他很平静,只是有些累。 已经到子时了。小秀才都睡着了。 光是让齐释青坐药浴就过去了两个时辰,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根据脉象的变化调整针灸的穴位,生怕救不回来。 齐释青差点被他亲手削的芒果给害死。 第五君想起这个事实就浑身发冷,细想一下更是心底拔凉——齐释青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而且是很严重的过敏,却主动让自己去买芒果,说他想吃—— 他是不想活了。 想到这一点,第五君头皮都是麻的。 在他的从医生涯里,碰到的绝大多数病人都是身体上的病,这种心理上的疾病他实在是缺乏经验——这根本不是简简单单针灸吃药能解决的问题。但第五君很清楚:如果齐释青已经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他身边就不能离开人了。 万一一个看不住,这人弄不好真就没了。 第五君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齐释青从一来下界就搞出了这么多幺蛾子——连着砸了两座邪神庙、误杀了县令,差点把命丢在沈旦的当铺,又主动吃了那么多芒果,在明知过敏发作的情况下还要出去——这人完全就是无所顾忌,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第五君跟齐释青安静地对视着,过了片刻才移开视线,到小桌上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喝水吗?”他看了眼齐释青。 齐释青没有反应,但视线一直紧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收入齐释青眼底。 第五君就给齐释青也倒了杯冷茶,送到他唇边。 齐释青紧紧盯着他,默默张嘴,被喂下去了一杯茶。 第五君把空茶杯拿走,忽然一眯眼睛,弯腰凑近,伸手摸了摸齐释青的喉结。 ——上面的针孔有点流血,他自然地用手指拭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