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示,在府中便已多次接近翠云,想过悄悄行事,可翠云对这手镯宝贝的很,睡觉都戴着,竹青根本没有下手机会,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在府中时便已多次央求翠云,想借她的镯子戴上一戴,都未得逞,今日是最后机会了。 “翠云姐姐,姑娘都没赏过我这么好的东西呢,叫我戴戴吧?”竹青也是段瑛娥挑给段简璧的随嫁丫鬟,但因不如丹书和碧蕊聪明,自也不如她二人受宠,得的恩赏更是少之又少,说这话虽别有目的,也带了几分真心羡慕。 翠云不作声。 竹青知她不乐意,又央求了好大会儿。 翠云不防竹青别有心思,想她实在喜欢这镯子才央求了好几日,自己实不该如此小气,叫她这般可怜兮兮,松了口,褪下镯子给她,约定一刻钟后必须还来。 竹青一刻钟后确实将金镯子还了回来,不过已经偷梁换柱,将普通的金贵镯子换成了带有尚功局标记的特制镯子。 特制镯子原是晋王聘礼,按说应该作为嫁妆随段简璧返还回去,但段家并没这般做,而是陪嫁了模样差不多的一对普通金镯。 两个金镯几乎一模一样,翠云没想过竹青存了害她的心思,根本没做辨认,带上金镯如常伺候去了,谁知才刚到席上,就被人喝了句:“大胆贼婢!” 这位喊话的自也是段瑛娥安排好的,乃是尚功局的司珍,专掌珠珍、钱货。 斥责声重,引得周遭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翠云身上。 圣上循声望去,见又是晋王夫妇身边的动静,皱皱眉,挥手示意内侍前去查看情由。 那司珍震住翠云,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这才对晋王跪下陈情:“殿下,那奴婢手上带着尚功局的镯子,事出异常,臣一时情急,惊扰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司珍所为表面看来无甚不妥,职责所在公事公办而已,贺长霆怎会无故降罪于她,且尚功局的东西都有严格定制,无论用度赏赐都要记录在册,有资格受用的除了宫中位份较高的嫔御,便是一些功勋卓著的大臣及其家眷,天子恩赏不可亵渎,万不该出现在一个奴婢手上。 贺长霆瞥了眼翠云手上的镯子,金质镯身上精工雕镂,镶嵌着数颗南红珠,确实华贵,知那司珍所言不虚,抬手示意她起身。 那司珍谢恩,转目看向翠云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盗窃之事!” 符嬷嬷护女心切,听闻此言,忙辩解:“杨司珍误会了,那镯子是王妃娘娘赏赐的,我们绝没有行窃!” 又对段简璧咚咚磕头:“王妃娘娘,您给仆妇做主啊!” 段简璧只当翠云手上带着的还是自己当初赏下去的镯子,又见符嬷嬷如此委屈焦灼,急于还她清白,不假思索道:“是我赏给她的,她们没有偷窃。” 贺长霆闻言,眉心稍稍动了动,在别人还没察觉情绪时已然恢复如常,朝段简璧看了眼,并没说话,安静看着事态发展。 符嬷嬷对这位新王妃百般亲近用心,贺长霆早有察觉,也猜想段简璧定给了一些恩赏,只是没料到她在笼络人心上如此阔绰,阔绰得无法无天,竟连天家的赏赐都给了出去。 段简璧自不知是非刚刚开了个头,以为她出面澄清、解除误会便可平息,也不欲在这种场合继续闹下去,丢了晋王府的颜面,对杨司珍说道:“有劳司珍纠察检举,但实是误会一场,杨司珍且去忙吧。” 杨司珍见晋王并没出言相阻,心中无所顾忌,并不理会段简璧息事宁人的想法,命人呈上金镯,说:“王妃娘娘,您瞧瞧,这镯子可是您赏下来的?” 高门大户用作婚嫁的镯子都极为华贵,外观若不细看并无甚大差别,段家当初陪嫁的镯子又是照着尚功局的式样做的,只用料低了一级,将镶嵌的南红珠换成了普通红玛瑙。 段简璧自然辨不出这等细小差别,也不认得隐藏于镯身花纹中如稻米粒大小的尚功局标记,且她当初只戴了一日就赏了符嬷嬷,只记得大概样子,遂点头说:“是这个。” 杨司珍听罢,故意蹙了眉头,做出直言规谏又顾忌王妃颜面的为难模样,说:“王妃娘娘,这可是殿下的聘礼,圣上和贵妃娘娘亲自定下的,您……”怎能随手就赏了他人? 段简璧知道自己的嫁妆里有些是晋王聘礼,但没听说这个镯子也是聘礼,她一时有些发懵,目光落在镯子上,却根本没了确定的主意。 她真的把晋王聘礼随手赏了出去么? 符嬷嬷方才着急洗脱盗窃罪,忽视了“尚功局”三字,而今才意识到杨司珍说她盗窃是冲着尚功局的标记。 王妃认不得尚功局的标记,她在王府多年,自是认得,若当初王妃果真赏了尚功局的东西,她怎敢收下? 她抬头仔细看了看那镯子,心中大惊,呼道:“不是这个镯子,王妃娘娘赏我的不是这个镯子,我的镯子没有尚功局的标记!” 符嬷嬷看向自己女儿:“怎么回事,你从哪来的这镯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