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依旧是段贵妃主理,不同的是,段简璧和豆卢昙受命协理,而?段简璧所?负责的正好是宫宴用酒,巧的是,掌醴署送来的供酒商户录里有小林氏的酒坊。 小林氏之前从未和段简璧提过此事,她也是看见名?录才知晓姨母竟然做起了宫里的生意。 从掌醴署提供的信息看,姨母的酒坊实力不输其?他几家,给出的价格也很中肯,完全?有能耐承办此次采买。 但段简璧却犯了难,迟迟没?有做下决定。 这夜,她又在看名?录时,贺长霆过来了。 “遇到难事了?” 他在女郎身旁坐下,瞥了眼她手中的名?录,并非掌醴署交上来的原初版,像是她自己新制作的。 待要细看,被女郎阖上了。 她大概还是怕他笑话她的字写?的丑。 “殿下,有事么??”段简璧问。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书房处理公务,事情不比她少,一般不会过来。 “来看看你。”贺长霆温声说,目光再?次落到已经被她阖上的名?录,主动问起:“这是你做的?” “嗯。”段简璧应了声,拿起名?录想要放到别处。 “给我看看。”他按住她的手臂不准她把东西转移。 她还是不放手,贺长霆抢了过去。 打开名?录,五家商户的信息一目了然,被她分门别类地放在表格中,更易于?比较,她自己还添加了一些掌醴署没?有提供的信息,看得?出,挑选酒坊这件事,她下了很大功夫。 她懂酒,因着姨母的缘故,对?几个?与姨母酒坊实力相当?者也很了解,从中挑选一个?酒坊并非难事。 贺长霆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从这些信息看来,选择醴泉坊也没?什么?不可。” 醴泉坊便是姨母的酒坊。 段简璧摇头,“这样不好。” 人都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她很想把这桩生意给姨母,她甚至很多次说服自己,姨母没?有找过她,没?有找过晋王,一切结果都是公平公正的,她问心无愧。 可她也清楚知道,她选择醴泉坊,是带有私心的。 把生意给别人,她又替姨母不甘,明明醴泉坊不比别人差。 “怕人说你以公谋私?”贺长霆一语道破。 段简璧垂着头,不说话。 她确实畏惧人言,但更畏惧的,是欠晋王的人情。 她果真把生意给醴泉坊,不管朝中还是坊间,一定会有些闲话,难免会累及晋王,晋王当?下对?她情浓,自不会说什么?,可有朝一日夫妻反目,今日的恩惠便都是来日的债。 “这些信息中,你漏了一条。”贺长霆看着名?录表忽然说。 “漏了什么??”段简璧自认是下足功夫的,听他话,赶忙接过名?录来看。 “这家武陵春,东家是段贵妃的表弟。”贺长霆又说了其?他三家酒坊的背景,皆是与王公贵胄沾亲带故者。 这些关系,段简璧虽然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道听途说,并不像贺长霆知道的如此清楚明白。 “这几家酒坊自前朝起就给宫中供酒,若都怕人说以公谋私,生意岂不是不能做了?” 他试图打开她的心结。 但段简璧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总觉得?自己在徇私。 “不如,还是让掌醴署做决定吧。”为难来为难去,做了那么?多工作,她最后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 反正让掌醴署公平决断,醴泉坊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贺长霆眉梢一扬,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