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小鬼虎视眈眈黑中泛金的眼睛,李药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在大脑经历过短暂的空白之后,她的手指连同嘴角抖开始微微抖动。 黑金的眼眸瞬间危险地眯起来,连忙用心声与她道:小袖,为免他怀疑,我迫不得己…… “宝儿~我的好儿砸!为娘找你找得好苦哇!”李药袖呜了一声,将他一把搂入怀中,怜惜不已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爹对不起我,不妨事,为娘休了他,以后咱们娘儿两过!” 她捧起来那张呆若木鸡的笑脸,羞涩且期待地看着他:“那个,你能,再叫我一声那个,就是那个娘亲吗?!” 沈檀:“……” 青年:“……”不是,刚刚不还是没认出来吗?!不对!那人明明告诉他,沈蠡这个未婚妻死时才十六岁,死后被封入镇墓兽,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今夜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清秀的青年垂下眼眸,遮掩眸中冷意,诸多盘算极快地在心间掠过。今夜本就是他临时起意织造了这个幻境,若是被那人知晓便麻烦了,毕竟昨日他就被提醒过,这段时日新京修行者如云,其中不乏有擅长幻术者。若被发觉他的动向,恐会生变。 既已等待了这么久,不急于这一时。 如此思定,他已完美地掩饰好了所有神情,不甚可惜地与李药袖道:“袖儿,看来今日你有多贵客,我便不多叨扰了,”他随即收起脸上的失落,弯腰温柔地将糖画递给小小孩童,“喏,给你。”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那双本该属于孩童的眼眸幽黑深邃,清晰地映出他温文含笑的脸庞。 就在这一瞬间,青年神魂一震,似有一道凛冽身突破重重幻障,咆哮着扑向他。心神巨震之下,他猛地向后撤回手! 糖画纹丝不动。 短小的五指紧紧捏住那根木棍,以一种极度强势不可拒绝的姿态一点一点从青年手中抽出糖画,白森森的牙齿清脆地咬碎了惟妙惟肖的兔子糖。 “谢谢,哥哥。”冷漠白皙的小脸向他微微一笑。 剎那,万千红灯燃成火瀑,直冲云霄,天地都似被流火吞噬。火海从天倾斜而下,将青年、游人、摊贩和繁华街市贪婪地尽数吞没,唯有李药袖与幼年时期的沈檀立于火海之中。 矮小的沈檀牵着李药袖的手,忽然出声道:“小袖,你还记得吗?” 李药袖的意识已不太清晰,朦朦胧胧地问:“什么?” 沈檀望着燃烧在烈焰中的熟悉街景,低声道;“那一年,我不止想牵你的手。” 青梅竹马,灯下美人,再端方的君子也会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李药袖昏昏沉沉,忽然语出惊人:“我就知道那夜你七拐八绕甩掉侍卫和花红柳绿他们,肯定要不干好事!” 年幼的沈檀怔愣一下,失笑道:“原来,你还记得……”他咳了一声,“那你还跟着我走。” 他的脸忽然被人捧起,迷迷糊糊的少女弯腰在他脸颊落下重重一吻:“好啦,别伤感啦~娘亲,补给你一个亲亲哦~” 沈檀:“……小袖!”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缕香烟倏地无风自灭,随之一点火光闪现,又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你擅作主张去见她了。”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虚弱的声音回道:“铺垫这么长时间,功亏一篑,我心有不甘。” “红线既已系上,谈何功亏一篑?你不会还异想天开,当真想要彻底取代沈蠡在她心中的所有记忆吧?”那人轻嗤一声,“愚不可及!” “……”不知被他说中,还是一时力竭,那声音并未反驳。 老者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冷冷一笑:“你可知道,你今夜擅自入梦,已经给对方留下蛛丝马迹。若对方有精通幻术的高手,足以循着这些痕迹找到这里。” 那人这才一惊:“你不是说蜃气织造的幻境了无痕迹吗?” “人有高低,妖也有强弱。那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