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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她


  一番戏謔和玩笑之后的两人坐定,而深呼吸了几下的少女追忆起那个险些自戕了的异国之夜。

    在家人们同时去世之后,整整三个月,布莱尔都未出行,艾莉森和继父的亲朋好友们会来探望和为她准备衣物和用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她只是在继父和母亲留下的小排屋里茍活着。在律师坚持布莱尔遵循继父早就立下的遗嘱安排之后,布莱尔才万分不舍地放弃了搁置这套房子的想法。艾莉森和继父的亲戚们执意她需要完成高中的最后课程,然后去纽约追逐她的设计师梦想。

    布莱尔十七岁生日之际,也是她在谢尔顿这里就诊的两周之后,已经搬去了纽约的艾莉森和她当时还在约会的前男友利敦盛情邀请布莱尔同去加拿大蒙特利尔二日游。早在出发之前,布莱尔就查询到蒙特利尔那座臭名昭着的自尽大桥雅克·卡蒂埃,她那时常恍惚着的神志被这座铁索高桥而侵占,或许这趟去往魁北克的旅途能够让她一了百了,与家人们在另世团聚。

    事实上,此举背后还有她那厌倦了因自己的容貌而被欺凌、骚扰和怨恨的青少年生活。哥哥凯文自小便对她的行踪控製地滴水不漏,为的就是保护他心爱的妹妹。

    在布莱尔年幼时,哥哥凯文就忌惮起了妹妹的绝世美顏,而这异常妖魅的容貌也吸引了很多异性甚至同性的叨扰和覬覦,凯文对妹妹的保护欲和控製欲也因为而变得越来越扭曲和变态。从初中以来,受尽病态关註的布莱尔终于在哥哥的坚持下,开始了上丑妆的习惯,而这骇人的惯例也辅助她挖掘了自己的审美潜力和手工技能。就连谢尔顿医生在初见她的那几次也被她那简直就是易容术的造型所信服,在确定可以信任他之后,布莱尔恢復了原有的样貌。

    卸了妆的少女的确叫谢尔顿都惊叹,他惊叹于这世间居然有迸发如此赤裸性魅力的脸庞。直到大学之后,她才发现很多人都顾及着自己繁忙的生活而不再刻意关註她太多,布莱尔才松懈了下来,从此不再带着丑陋的妆容问世。当时的利敦在瞄见布莱尔真实的面貌之后对她產生了私欲,还暗暗与她调情,可布莱尔并没有将这些让她内心作呕的举动告知于艾莉森。

    在蒙特利尔的第二夜,艾莉森和利敦捎上了布莱尔去到当地的一家小酒吧参加联谊活动和观看即兴演出。当晚的主题是面具舞会,而这一切正合布莱尔的心意,为了以防万一,少女还是在出酒店之前微微地丑化了下自己,她还戴上了平日里会预备着的红褐色短发套和大框橙色边眼镜,发套甚是粗糙和鄙劣,而那两方镜片厚如瓶盖。

    她之后会趁机偷溜出去完成自己的大计,所以绝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心不在焉的少女轻笑着观察在一旁的艾莉森和利敦,只见已是半醉了的利敦对台上的表演者们拍手叫好,而艾莉森则是有些担忧地斜视着他。

    眼前顿现一个手拿粉色尤克里里琴的男子,他身后是几个同是戴着象牙白面具的演奏者。那剧烈起来的金黄色桥光在他身上聚集,伟岸和頎长的身型和如此迷你可爱的小粉琴製造出了强烈反差,就连布莱尔都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成员们弹奏起来,顷刻间,背景乐响起,他在特意升高了的麦克风前啟唇,那嗓音尤为空灵而优美,这是一首关于孩童们终于意识到圣诞老人和牙仙子只是童话的歌曲。歌词甚是幽默詼谐,还透着成长为人的无奈和落寞。

    许久没有静心欣赏音乐的布莱尔竟也被这歌手的演唱吸了魂,在那短短的四分多鐘里,她脑中那迫切想要结束一切的念头被暂时拋在了一边。

    当这一行人走下舞台后,灯光黯淡了下来,而还对那旋律念念不忘的布莱尔好似被现实的凄清和冷感召唤了回来。不行,她不能沉迷于这些只会怠慢她尾随家人计划的娱乐节目。片刻之后,利敦已去到盥洗室呕吐,而艾莉森为布莱尔叫了的士,示意她先去酒店等他们回去,还特意叮嘱她不要乱跑。太好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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