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一盒薄荷嗅。 她盯他两眼,这人刚才话里带刺,冲着她来的。不就是吃了几天马蹄糕吗?她又没说让他吃。是他自己多想了。傻不傻? 但她暂时不和他计较:“收到了。多谢。” 三样儿膏油,皆是玉瓶儿玉盒儿装纳,精致可爱,看着也不输给府里太太们所用之物,所以一不小心,东西被嫣支和白芷看到,便被她们一人抢走了一瓶。多亏是侯府付了诊费和药钱,否则她亏大了。 ——他这药,是讨好她,她懂。 以前在燕京城,她洗衣时,手上长了很多冻伤。 记得当年,还是侯爷请了大夫,买了好药,给她治好的。 那时,有进出的番子和他说,外面有个小书生,问她是不是过得好。 她想,应该是他吧? 她记得她在坟场里遇到过他,柳如海是个胆子很小的男孩子。 她在坟场里拍拍他的背,想让他留下来,和她作个伴儿。 他就吓哭了。 曹夕晚立在侯府春廊上,同情地看着柳如海。 他愕然失笑:“怎么了?” “你现在经常去坟场。” “……对。” 她的眼神又有叹息之色,小时候太胆小,所以要去练胆子。 “天生如此,不需要伤心。”她突然说了一句。 柳如海琢磨了半晌,大约明白是被同情了,瞅了她半晌:“你要养多久的病?” “嗯?” “少思少虑,不动脑子的习惯。不大好。” “……” 她忍善,把抹了玫瑰冻伤油的十指纤手缩在袖里,没理他。 他含笑看她,她翻个白眼,转身回内宅。 她路上沉吟着,杨平粹这手下败将,倒有一个习惯。 别人不知道,她却不可能不知道。 他每战之前,会收买对手的亲朋好友,甚至爱妾下人,来探听对方的虚实。 她躲在了内宅,杨平粹还能找谁打听? 只有柳如海。 她缓步在春波廊上,远远赏看梅林间胭红艳影,步碧波春栏,她早料到杨平粹会接近柳如海,收买他。 如此一来,杨平粹便中计了。 她是个废人。 摸着袖里的纸条儿,她要传出去给苏锦天。 看来,杨平粹在刀法上如她所料,并没有三年不见刮目相看。还是以前的翠妈妈。 否则这柳小子必要提起。 那一头,他含笑看着她的背影,风中有玫瑰油的淡香,微叹自语:“要打听杨庄主?她直问不好?” 似乎心有灵犀,她突然回头。 他含笑而望。 她终于察觉到,方才她为何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他腰间的碧绣荷包上,绣着万竹剑林图。 万剑门的标志。 这小子居然还收了杨平粹的礼物。她暗骂着,居然敢大摇大摆进侯府。 这可是锦衣卫的老巢。 连二管事真怂!也不管管他!曹夕晚早就知道连城是个软骨头,最会看侯爷的眼色,难道全京城能暗中和九边藩王府里通消息的,只有这小子不成?她冷笑。 她堵着一口气。寻思着,下一回遇上要教训教训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