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久——福建终究不是富饶之地,仅靠泉州囤积的那点粮草,根本撑不了多久。 况且泉州城内的粮草也不多了,无法支撑大军,没了粮草,迟早兵变。 已是山穷水尽。 梅殷当然清楚这一点,看了看四周,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对梅景福下令,让他将命令传达下去,梅景福犹豫着不愿意放弃,最终方玉山轻声道了句去罢。 梅景福这才去传令。 梅殷来到河边,洗了身上的鲜血,褪下盔甲,又在方玉山的帮助下卸甲,然后穿上了青花儒衫,梳洗了长发…… 朱高煦雄心万丈。 他赢了。 在枫亭大战之中,他一度陷入困境,和叛兵数次对攻之后,急速行军的他本快要弹尽粮绝,眼看着就要溃败。 关键时刻,粮草到了! 从江浙一带紧急调过来的粮草,不惜一切代价,沿途死了无数士卒和马匹,终于在关键时刻送到了他大营后方三十里外。 朱高煦很是意外。 他做梦也没想到,朱高炽那个废物竟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在关键时刻增援自己,让自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有了粮草和补充的兵器,军心大振。 一鼓作气,摧垮了梅殷的大军。 趁胜追击! 朱高煦率领骑军一路追杀,来到洛阳江畔时,只看见满地狼藉,以及远处那些隐约可见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溃兵。 不多。 这有点反常,按照这些日子对战的兵力判断,梅殷虽然溃兵,但他手下的兵马应该也在数千左右,为何此刻洛阳江畔没有人。 人呢? 难道梅殷放弃了这些溃兵,通过水路跑回泉州了? 很快,一位斥候回来。 朱高煦闻言后精神大振,率领着麾下儿郎来到洛阳江畔,看着坐在江畔煮酒的梅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跑了? 不仅如此,梅殷身边此刻只有两人:方玉山和梅景福。 更奇怪的是,梅殷已经卸甲。 此刻着青衫,梳洗干净,斯文洒脱的坐在河畔,喝着温酒,目光平和的看着朱高煦,眼神极为宁静,“贤侄来了。” 朱高煦询问着看向巡察周围后归来的心腹。 那心腹点点头。 示意没有埋伏。 朱高煦下马,带着几位心腹大将来到梅殷处,按剑而立,笑道:“姑父这是要学我父皇,也给侄儿唱一出空城计吗?” 梅殷笑而不语,指了指对面,“可敢坐下喝一杯?” 朱高煦哈哈大笑,“有何不敢。” 梅殷给朱高煦倒了一杯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