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悲呛,起身,“去建初寺!” 康宁急忙对内侍和护卫大声道:“陛下摆驾建初寺。” 话音未落,朱棣就道:“微服罢。” 去见老朋友,没必要大张旗鼓,多年好友,你摆驾过去给谁看呢,姚广孝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张定边? 更没必要,这老和尚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元末第一猛将了。 建初寺。 朱棣走入院子,就看见老和尚张定边坐在树下,默默的喝茶,一手拈动着佛珠,甚是宁静,诧然问道:“你和少师这些年在一起,就没一点情分么?” 这个时候,铁石心肠也该有点悲戚罢。 张定边抬头看了一眼朱棣,起身,按照佛家礼仪行礼,答道:“从那里来,去那里去,人生一世,皮囊一生,恰是解脱,恰是幸事,和悲之有。” 朱棣:“……” 算了,也不去计较,毕竟张定边现在算是真正的佛家,但又没达到姚广孝的高度,在姚广孝眼中,所谓的四大皆空,其实恰恰是四大皆不空。 当你在意四大皆空,那便是一个不空。 追求的反而是不需要追求的。 朱棣一直对这个道理有点迷糊,觉得有点绕口,不过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越过张定边走向姚广孝的禅房。 张定边在后面道:“陛下,姚少师说过,人总有一死,不过是回归天地而已。” 朱棣愣了下。 回首看着张定边。 张定边低宣一声佛号,低头。 朱棣沉默了一阵,感触良多,“可朕不修佛,朕有七情六欲,朕只知道,朕的好朋友即将驾鹤西去,朕很伤心,朕更伤感,因为也许要不了几年,朕要要去追随先皇了。” 张定边叹了口气,不语。 无话可说。 因为你面对的是大明天子,你所谓的佛理,在天子皇权面前都不值一提,张定边叹气,是他发现在朱棣的身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老气。 这个马背皇帝,也终于倦怠了么? 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大明的永乐陛下生出这样的感触? 吱呀~ 像猫爪一样挠在心上的木门摩擦声响起,惊醒了床上那个垂垂老朽的老和尚,曾经的恶虎形象已经涤荡无存,反而有了一些慈祥。 姚广孝挣扎着要起身,被朱棣按了回去,“躺下吧,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姚广孝便躺下。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姚广孝沉重而浑浊的喘息声,檀香缭绕间,朱棣依然感受到了一股枯朽的味道。 许久,朱棣才道:“我们都老了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