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的时间,秦敏等人四下串连,将信安、广信、安肃、保定等四军残留下来的人手,都给串连了起来。 他们要上京。 他们要伸冤。 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去找荆王赵哲。 现在大名府的张超也好,还是安抚使夏诫也罢,在他们看来,与崔昂纵然不是一丘之貉,但一个官官相护也是逃不掉的。 只有荆王赵哲,才能为他们彰目,才能扫清这满天的阴霾,还这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路引是一个大问题,没有路引,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汴梁去,周鹤想尽了办法,现在也只弄到了几十张路引。 剩下的人,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大名府不好办,但还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弄,现在整个河北兵荒马乱的,其它地方的管理,与大名府来说,差距颇大,只有钱财使得足了,弄到路引,并不是问题。 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六月的天气,已经颇为炎热了。 走了半日,衣服便被汗给湿透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树荫,众人便席地而坐。 与大名府以北的兵荒马乱相比,这里却是一片宁静,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禾苗长势极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今年肯定会是一个丰收年。 路边沟壑之中,清澈的溪流沽沽流动,不时有人会蹲下来用手捧着水喝,也有人将随身携带的葫芦之类的水具浸在水里将其装满。 秦敏用的是一个皮囊。 当他将皮囊灌满水,刚刚直起腰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道路之上传来了呼喝之声以及车马过来的声音。 转过头,只看了一眼,他立即便低下了头,将斗笠往下拉了拉。 从后头来的,是一队押送犯人的官兵,十几辆槛车在百余名士兵的护卫之下缓缓行来,每一辆槛车之中,都装着一个或者两个人犯。 这些人,大部分都伤痕累累。 秦敏垂着头,紧紧地握着拳头卡卡作响,眼睛也变得通红。 头一辆槛车之中的人犯,他便是认得的。 那是信安军的一员老将,平素他都是叫叔叔的。 秦敏的周围,好几个汉子都站了起来,他们来自广信军、安肃军以及保定军。 在那些人犯之中,也有他们的朋友、长官、兄弟。 他们目送着车队远去,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慢慢地消失,周鹤甚至能听到他们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既然是逃难,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客栈可住,天黑下来的时候,众人也都是就地宿营。好在人多,大家聚在一块,晚间倒也不怕什么野兽。天气也暖和了起来,弄一块毯子往地上一躺,将就着也能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