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张任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我们不去当兵了,再也不去了,要拼命,咱们家也拼了,新税咱们家领头交了,你父亲还去了烟瘴之地搏命,够了,不管要多少钱,我都出了,我去找他们,咱们再也不去当兵了!”张鲁氏号淘着道。 扶着母亲坐了下来,张任半跪半蹲在她的身前,低声道:“母亲,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相比起战死的那些袍泽,儿子,算是幸运的了!” “我们不去当兵了!不去打仗了!”张鲁氏坚持地道:“谁要是说我们的不是,你就把这一身伤疤亮给他们看,还要我们怎么样呢?” “母亲,我们家,现在没有回头路了!”张任摇头,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自己家与首辅的政策、战略已经绑得死死的了,当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试想一下,要是首辅败北下台了,他了不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去钓鱼,而自己家呢,只怕便要遭遇灭顶之灾。 所以,只能向前。 既然已经成了这辆战车之上的一个部件,那就要努力地让这辆战力平稳地向前,直至抵达目的地。 自己是这样,父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听说父亲在云南,还挽起裤腿,卷起衣袖,亲自下田割草,耕田,亲自挑着一担担的米田共去肥地呢!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候!”张任笑道:“这是首辅题赠给我的诗呢!听说我可是第一个获得这样的殊荣的。母亲,且看儿子马上封候,也为您博一个皓命出来。” “我不要什么皓命,我只要我的儿子好好的!”摩挲着张任的头顶,张鲁氏垂泪道。 “母亲,值此乱世,什么事情又是由得我们的呢?”张任轻声道:“我们只不过是这汹涌波涛之中的一叶小舟,想要凭自己的力气独善其身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依附上一条大船,才能保得平安。现在我们已经上了船,就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悔意了。任何的犹豫与后悔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 张鲁氏虽然是妇人,但官宦人家的妇人,比起平常人家的女人,自然是更深刻的懂得很多普通的事情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却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她能够作主扭转的。 “我儿这一次既然回来了,那就订上一门亲事再走!”张鲁氏道:“前两个月,听说你载誉归来,登门来提亲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名门世家,亦有许多高门大户,以前母亲只觉得这些人高攀不起,这些家庭的女儿娶进门来,不见得便是福气,不过如今年了我儿这累累伤痕,反而觉得配她们是绰绰有余了。明日我便把这些家一一细细讲与你听,任由我儿选择一个顺眼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