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和惑人的暖意,教我着实惊了一跳,正要呼喊,那空着的手掌就盖了上来,温温热热的,碾过我的唇瓣。 “嘘——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他的声息有些让我觉得耳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我呜了两声,等他松开手,才谨慎问道:“不知阁下是?” 男子张张口,又吞下话头,只道:“这会儿说这个费时费力,不如先将你救出,到时再慢慢解释。” 我不明白只是要个名讳而已,何来费事之说。但此时我紧张得脑子打结,一心只想活命,也顾不得这些怪异的细节了。等双手双脚都被解开束缚,我扯住了他的衣袖,舔舔嘴唇,犹豫道:“不知可否再托付阁下一件事?” “但说无妨。” “我还有一徒弟,化为白马,也被摄将了来,现如今不知被关押在何处,我这一个当师父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没甚么好办法,只求这位善人可否也救他一救?如此,也叫我能够彻底放下心来。” 男子轻轻皱眉,攥着拳,仿若无意间问道:“那白马,与你关系何如?” 我停顿片刻,“却是我小徒弟也。” “再无其他?” 我不知晓他为何问得这么细,也只好实话实说:“他本是那西海龙王叁太子,在蛇盘山鹰愁涧被我收为徒弟,日夜辛苦,驮我西行,虽大部分时间不能言语,但我俩相处甚欢,人也宽和,无甚矛盾。今日全赖我不长眼,又遭了妖魔骗,才害他也被我拉下水。”我垂下头,叹口气:“我真的不是个好师父。” “不。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师父。”他言之凿凿,仿佛和我十分熟悉的样子,见我不解望去,自知说错了话,忙调换由头:“我是觉得你这般挂念徒弟,一定不是自己说的那种昏庸之辈。” “大概吧。”我揉了揉手腕,心中酸涩,明知道此时此刻不是伤春悲秋的好时候,却仍是被他这番话说得眼泪汪汪,直直地坠满了脸颊。 男子见状,心头一跳,忙把宝剑入鞘,别在腰间,随后动作熟练地将我揽进了怀里,手掌抵在背部轻拍,“莫哭、莫哭……” 我楞了神,莫名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极其熟悉,皱起眉在那衣领周围细细嗅了嗅:“恩人,你闻起来好……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身子一僵,哄着我的那只手,放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哏着嗓子问:“像谁?” 我自觉说错了话,这等轻狂之语不可随意言说,忙道歉:“没什么,许是认错了!” 男子轻轻应了一声,又说:“你方才提到的那个……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我先救你出去,然后再去寻他,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这番话不免让我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心头念转之间,听得外头吵闹。 “西海龙王太子摩昂来也!” “他怎么来了?!” 男子低声惊呼,牵起我躲到一边,见那怪狐疑上前,开了门,拱手道:“小弟差人送了帖子拜请舅爷,怎得舅爷不来,却是表兄来?” 舅爷?这妖怪难不成是西海龙王的外甥?我大惊失色,继续听墙角。 妖魔将来者请入水府内,那太子摩昂手上一支叁棱戬,气宇轩昂走在前头,身后跟了几百个兵将,不像是赴宴,倒像是砸场子的。可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是亲戚才对,怎么一副要大战叁百回合的样式? “小弟今日得了一好物,乃是东土大唐而来的叁藏和尚,听闻她十世修行,吃了可保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你看,传播谣言不可取。”我回头小声对他耳语,他偏偏头,半边面颊泛红,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那兄弟二人又开始争论,好像是在说明我的身世,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没注意到自己拉着人家的手半天都不松。 “你说那人是来救我的吗?” “应该是吧。” “可我也不认识他啊,和你似的。” “我们认识你就足够了,或许是大……大圣去叫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我暗暗认可,又开始看热闹。这么一打岔,两人居然打了起来,钢鞭对上叁棱戬,没一会儿就拜了下风,那怪被摩昂太子擒住,扣了手脚,穿了琵琶骨,绑了起来,看得直呼大仇得报,眼见着他就要带走妖怪,我着急地跳了出来,喊道:“这位太子!储君殿下,我在这儿!” 我身旁那人没拉住我,就让我大咧咧钻出洞,兴高采烈地挥手,太子听得声音,往这儿一看,脸色巨变,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自己又看错了人,赶忙就要跑。 他却快速飞来,一把拉住我身后之人,呵斥道:“你怎么在这儿?还现了真身!菩萨不是教导过你,不得随意变化人形么!” 我看着他俩僵持,摸不着头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