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久待,寻了个借口转身回去。沈约呈目送寒酥的背影,翘起的唇角又慢慢耷拉了下去。 她答应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高兴。少年郎眼中的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变成了失落黯然。 远处的梅林里,府里的二娘子封锦茵和表姑娘苏文瑶相约摘梅条,远远瞧见了寒酥和沈约呈说话。 封锦茵翻了个白眼,嘲讽:“仗着一张脸,这是要上天啦!” 苏文瑶笑笑没接话。 封锦茵看了苏文瑶一眼,顿时觉得没劲。两个人在梅林待了没多久,便各自回去了。 苏文瑶是四夫人的妹妹,回去之后,四夫人便问她生肖砚的事情。苏文瑶一五一十说了,又道:“二姐你可别多心,府里这些小娘子们都是幌子,贵府三郎这是要送给寒家那位表姑娘。” 四夫人仔细睥着幺妹的表情。她对这个妹妹非常了解。这么个年纪在她这里小住,除了筹谋亲事,还能为何?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沈约呈对寒酥上了心,苏文瑶毫不在意倒是让四夫人有些意外。难道她猜错了? 自家妹子,四夫人也不愿意绕弯子,直接问:“府里几个没亲事的,你中意哪个?” 苏文瑶握着一把小剪子仔细修剪着刚摘回来的梅枝。她慢悠悠地说:“二姐说笑了,咱们是姐妹,我若是和府上的哪位郎君成了亲,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苏文瑶冲四夫人莞尔,抱着修好的梅枝,脚步轻盈地回自己房间。 四夫人看着苏文瑶往外走的背影,忽地瞪圆了眼睛。她的神色变了,看着苏文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不想乱了辈分,苏文瑶想嫁她的同辈? 那可只有赫延王了。 苏文瑶把主意打到了赫延王身上?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四夫人无语地摇头。 权势滔天赫延王,京中却没有媒人敢登门说亲。就连他祖母和母亲也从不张罗他娶妻。 当年那事刚发生后没多久,也曾有胆子大的媒人上门。 “你不知道血誓?”赫延王眼皮轻掀,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不怒自威,那媒人直接吓得腿软跌坐在地。 头些年,非常受宠的灿阳县主对赫延王那是一见钟情,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恨嫁,甚至进宫去求圣上和太后赐婚。 最后这么样?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后都没给她赐婚。退一万步说,就算赐婚的旨意下了,赫延王也会抗旨不遵。 赫延王,是不可能娶妻的。 至少近几年不可能。 十年内不行?四夫人琢磨了一下,或许得二十年? 寒酥拿着沈约呈赠的生肖砚回房,随手将其放在书桌上。她刚褪下银色的斗篷,门口传来迟缓的脚步声。 寒酥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转眸灿笑着:“笙笙!” 蒲英和兜兰瞧见她这一回眸恐怕要晃神更久。在外人面前,寒酥永远端庄雅致,就连微笑也似尺子量过的分寸。唯有见了妹妹,她才像从云端走下凡尘,笑得生动,人也鲜活起来。 “姐姐。”寒笙今年七岁,比同龄小姑娘要更娇小一些。她穿着白色孝衫立在门口,小手扶着门框。年纪虽小,五官却精致,皙白的小脸上几滴小雀斑格外可爱,待长大了定是个大美人。 若说她这张小脸蛋的缺点,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是生得漂亮极了,可惜双目无神。 寒笙,是个瞎子。 寒酥快步走过去,蹲在妹妹面前,弓起的食指勾一勾她的鼻梁,柔声问:“昨晚雷声那么大,笙笙怕不怕?” “笙笙不怕!”寒笙摇头,空洞的眼底含着笑。 寒酥笑盈盈地抱住妹妹的双臂,凑过去用额头贴一贴妹妹的额头,然后才牵着妹妹的小手往屋里走。待快要走到书桌旁,寒酥松了手,寒笙数着步子自己往前走,准确地摸到长凳爬坐上去。 寒酥瞧着妹妹,弯了弯唇,眸中笑意如春水潺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