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又冷了些,云帆正在衔山阁里添炭火,将炉子搅得火光通红。远远看见封岌和寒酥一前一后过来,他收了炭夹,麻利从封岌的书房退出去。 封岌直接往书房去,进到温暖如春的书房,他径直走向书案后坐下。寒酥也跟进去,她却停在门口,没再往前。 书房的门未关,她身后是冷冽的冬,面前是暖意萦绕的春。她站在冷与热之间,身与心一起焦灼着。 过了一会儿,云帆不知道又从哪里跑出来,悄悄在寒酥身后关了书房门。 寒酥身后的冷流没了,只有一室的温暖。 寒酥摘红梅时,发上沾了些雪。如今在温暖的书房里站了一会儿,她发间雪悄悄融化,将她的鬓发洇潮了一缕,粘贴着她剔透冷白的雪靥。 封岌面无表情,深邃的目光沉沉落在寒酥身上,盯着她沉默。 寒酥也沉默。 噼啪细响的炭火燃烧声偶尔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 寒酥轻颤了一下眼睫,主动先开口:“将军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路上遇到的人是您。” “让你说话要考虑清楚,是不准你说那人是我?”封岌将手压在桌面。摊开在桌面上的巨幅山河图遮了桌面霎时裂开的细纹。 寒酥垂眸,显然是默认了封岌这话。 封岌轻咬牙,目如深渊地盯着寒酥,沉声:“你随时可以说那个人是我。” 第20章 寒酥抬眼望了封岌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半垂下眼睑,并不接话。 她怎么可能说那个人是封岌?不可能的。不仅因为沈约呈的事情尴尬,姨母的处境也会变得尴尬。 更何况,那么不光彩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再提。 寒酥这些年行得端坐得正,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自小学来了文人风骨。而和封岌相遇的路上,是她这些年唯一的不端。 于她而言,那些经历虽难堪。但真正让她痛苦的是她自己折了风骨二字。 枝头雪自落淤泥。这种自愧才是对她最重的折磨。 “将军让我过来,是为何事?”寒酥垂眉,疏离询问。 封岌听着她语气里的生疏感,眼前突兀浮现她对沈约呈笑的模样。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在他胸腔里窜升。 他盯着寒酥,克制着怒意,也克制着自己去逼问她。 长久的沉默在书房里慢慢聚出尴尬的气氛。 寒酥揣摩着封岌叫她过来的用意,试探着开口:“三郎刚刚……” “叫得可真亲切。”封岌直接打断她的话,完全不想听她提及沈约呈。 寒酥蹙眉闷声:“我已经拒绝这亲事了。” 是,她拒绝了。甚至为了快点解决,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可是她也没想到沈约呈会…… “你可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封岌努力克制怒火后的声音一沉到底。 寒酥微犹豫之后抬眼正视封岌:“那将军想让我再如何?若希望我离开赫延王府眼不见心不烦,我虽也想如此,姨母恐是不依,我也难以自己做主。若将军实在看我碍眼,不若直接发话,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姐妹就有了离开的理由,也算帮了我,寒酥感激不尽。” 看她碍眼? 封岌死死盯着她沉默了许久。他又突然起身,提声:“长辕!” 长辕从外面进来,封岌却拂袖大步离去。 寒酥望着封岌大步往外走的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