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封岌沉笑了一声,道:“荒谬。” 确实荒谬,可是杀手既不想亲手杀大荆的英雄,也不敢太靠近封岌,只好想了这个方法。 “之所以如此,是想让将军死得体面些。这个女人会死,您也必然要葬身于此。” 封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高昂如山峦的身躯立在那里,让人畏惧也让人猜不透心慌。 杀手头子咬了咬牙朝寒酥走过去,将寒酥的双手别到她身后禁锢,免她挣扎寻死。他对封岌狠声道:“给将军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我每数一个数,就会剥她一件衣服,当最后一件衣服剥掉之后,只能剥她的人皮了!” 封岌气笑了。 他看着杀手抓住寒酥手腕的动作,警告:“别碰她。” 他再看向寒酥,放缓了声音,带着一点安抚哄慰之意:“别怕。” 然后,他弯腰,去捡扔到他脚边的匕首。 “将军……”寒酥轻声呢喃着。 她几乎本能地这样呢喃一句,甚至不是高声制止他。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觉得封岌不会为了她涉险。 不可能的。 可是封岌直起身的同时,就那么轻易地将匕首刺进了自己左心房,毫无犹豫。不仅是寒酥,在场的所有的杀手都同时懵怔着,谁也没有想到封岌会这么轻易地刺向自己。 寒酥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封岌。她张了张嘴,却已失声。 不可能啊。 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他对她的喜欢也就那样,他对她所有的好不过位高权重者的举手之劳。他能为了救她涉险亲自过来已经让寒酥很意外了,他又怎么可能捡起匕首听那歹人的荒谬之言? 可是她亲眼目睹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懵怔的刹那,利箭齐发。 每一支箭准确无误地刺穿在场每一个杀手的眉心,破头而出。 封岌沉着地踢起靴边一块石子儿,石子儿暗器般射出,将架在寒酥脖子上的刀刃弹走。 杀手们霎时无力倒下,从眉心淌出黑血。箭上萃了剧毒,片刻不给人活命的生机。 钳制着寒酥的杀手倒下,架在她肩上的刀刃也被振飞,寒酥跟着跌坐在地。纵使跌倒了,她仍旧睁大了眼睛望着封岌胸口的匕首,眼睛一眨不眨,目光一息也未移。 封岌朝寒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问:“受伤了?” 寒酥讷然缓慢摇头。 “那是吓傻了?”他又问。 寒酥盯着封岌胸口的匕首,样子呆呆的。 封岌顺着寒酥的视线下移,他皱皱眉,动作干净利落地直接将刺进胸膛的匕首拔出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寒酥身子跟着猛地一颤。 封岌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压在自己的胸口止血。汩汩热血烫了寒酥的手心。也烫了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 “我有分寸,没刺进要害。不会有事。”封岌对她说。他沉稳的声线,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有力量,能让人安心。安心得让寒酥眼眶里堆蓄的泪一下子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她无声地掉眼泪,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长舟从院外快步进来,拱手禀话:“将军,山下所有望风的人全部处理掉了。” 寒酥午后被劫,封岌傍晚时分才赶过来,自然不是因为他动作慢,而是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