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长刀朝着这个北齐人一刀又一刀的砍刺,每一次都拼尽全力!为了大桃与幺杏,也为了大荆无数无辜的子民! 最后一个北齐人的瞳仁慢慢涣散,僵硬地躺在血泊中。 寒酥身后是燃得越来越高的鲜红火焰,她脸上身上是刺目的鲜血。她抬手,手背用力擦去脸上的湿漉。 血水的浸泡,让她将贴在嘴巴上下的假胡子也揭去。 “哐当”一声,寒酥手中的长刀落了地。她转身朝翠微去,吃力地将翠微背在身上。 “我带你下山,带你去找大夫。翠微,你要坚持住!”寒酥喃喃说着,迈出沉重的步子一下下往山下去。 寒酥并不知道从她后背伤处流出的血水已经浸透了翠微的衣裳。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背上越来越沉,步子也越迈越艰难。 她握紧翠微的手腕,绝不放手。 寒酥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永远柔红的唇也毫无血色。她艰难地背着翠微下山,却在还没有走到山下时,再没了力气,脚步一空,就这么滚落下去。 直到滚到山下,寒酥握着翠微的手都没有松开。 寒酥望着湛蓝的天幕,大口喘着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她不想死。 “姐姐如果出了事,笙笙会哭得很凶狠凶,会下辈子一直都不开心,再也不会笑了。所以姐姐要为了我好好保护自己,平安地回来!” 妹妹露出一对小虎牙的笑靥浮现在寒酥的眼前。妹妹还在京城等着她,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原以为永远失去的亲人又有了生的可能,她还没有找到父亲! 将军…… 寒酥眼睫孱颤。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她不想在战事未定时让他分心……他的分心会影响他的安危…… 昏迷前,寒酥隐隐约约听见了驼铃声。她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有人朝她走过来。身体里的血将要流尽,寒酥实在太累了,眼睛再也挣不开。 溪萝州。 两方交战,厮杀声震天。 一抹刺眼的阳光透过云朵照下来,照在封岌拇指上的扳指,折射出刺眼的一道光。 封岌眯了下眼,垂目看去,另一只手覆来,拇指轻轻在扳指上蹭了蹭。 一个士兵急匆匆赶过来禀告。封岌回头望去,看见远处升起的烟雾。 “烽火台?”肖子林诧异,“河彰城出事了?” 云帆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将军还真是料事如神,咱们走了一半派长灯带些兵马赶回去。这个时候要是没赶到,最多再过两三刻也到了。” 封岌没说话,他低着头,视线落在手中的扳指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行军打仗十几年,他从不相信所谓的预感、直觉,可是这一刻心里的不安是什么? 封岌再看一眼远处升起的烽火,下令:“让长河、长井也带兵赶回去。” 肖子林和云帆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不过他们从不怀疑判断封岌的命令,立刻转身去办。 一个时辰后,溪萝州再度易主。 封岌登上城楼,问:“还没找到东方宰浮?” “没有。”肖子林摇头。 封岌皱眉,在城楼上渡着步子,时不时望向远处烽火台的方向。 后来,云帆白着脸奔上城楼,将楼梯踩得邦邦响。他一口气奔到封岌面前,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肖子林在一旁抱着胳膊笑:“你见鬼了?” 封岌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拿了一方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他再一抬头,看见了长舟。 封岌擦拭扳指的动作停下。 长舟灰头土脸,头发和衣服都有烧焦的痕迹。他一步步朝封岌走过来,待走到封岌面前,直接跪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