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杜公子这辈子是不可能中进士了,怪不得一直在书院里苦读,许是将来要做夫子罢。” “多半是了,不过,他的家世实在不错,就算以后在京中住着,只做寻常夫子,也没有人敢刻薄了他去。否则,岂不是在打杜侍郎的脸?” 说到这里,方如逸脑中闪过一念。 这几年,她一直在找一位合适的夫君,要有高门家世做依仗,又不能干涉自己的计划,最好还得是个靠得住,为人稳重,心神清明的人。 她也去过不少花宴,把京中还未婚配的公子们认了个七七八八,可他们中大多都是庸碌,就算几个瞧着还不错的,可不是门第不够,就是家风颇严,绝不肯娶抛头露面的女子为妻。 算来算去,竟是一位也寻不出来。 如今来了个杜迁,真是处处合恰,只是不知他心思几何,会不会低看做生意的女子一眼。 一念生出,方如逸忍不住想起江与辰,眉间添了几分苦涩。 想来世事总是捉弄,心仪的人只能做知交,自己的婚事终究还是得处处算计。 “姑娘,在想什么?”余照问道。 方如逸摇摇头,坐到床边:“没什么,对了,江国舅可有信来?” “还没有,姑娘放心吧,江国舅武艺高强,人又聪慧,山南是他常去的地界,谁敢欺负了他去!” “这话倒也不错。”方如逸的目光遥遥望远,心头掠过一幕幕两人从前在山南的经历。“他,他向来是个不会被人欺负的。” 余照放下帘帐:“姑娘睡罢?明日还要见杜公子,早些休息的好。” 方如逸躺下,心中有些绕来绕去的愁绪,幸亏喝了一碗安神茶,不多时便入睡了。 次日起来,没过午时,她又来到私铁坊,坐在前厅等着杜迁。 杜迁到得比原定的时间要早,进门瞧见她也在,眉梢一动,拱手笑道:“没想到方姑娘对这间铁坊颇为上心。” 方如逸并不提自己是特意在这里等他,回了一礼道:“杜公子可是来取锻造佩剑的熟铁?” “正是。” “刚才伍师傅同我说,那块熟铁才刚出炉,须得在冷水里再泡一泡。”方如逸指着椅子道:“杜公子不妨在此稍坐,喝杯茶。” 杜迁并没有拒绝,欠身落座:“那我就贪方姑娘一盏茶喝了。” 店小二奉上茶来,两人饮了几口,闲谈两句,方如逸道:“我从小身子不好,平素不怎么习武,倒是喜欢拿本书来翻,可惜漠北苦寒,吃食衣衫尚且不足,书册更是难得。昨日听杜公子书说,一直在榆林书院苦读,我心里真是羡慕。” 杜迁低头饮了口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