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滔行腾起前蹄,仰头嘶鸣了一声,然后原地踏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阿姀喘着粗气,整个人才都松弛下来。 过去躲人通缉,也没这么心惊命悬过。 若不是熟手,做什么都是心中有怯的,骑术更是一样。不过经此一战后,阿姀算是不再怕马了。 急匆匆去寻人的秦熙跑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她该找的人。 因为人闲得发慌,跑到半山腰盯梢。 “主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云程怕脚下滑,抱住了一颗歪着长的松树,探着脑袋往底下看。 底下还能是哪儿,是小侯爷一步三回头的草场。 此处落脚的位置,是一个绝佳的观景点。意思是底下看不到上面,上面却将底下一览无余。 那片灰黄的草场之上,一场姑娘与烈马之间的角逐,刚刚落下帷幕。 衡沚半张侧脸露在树梢之后,轮廓清晰分明,恰似延绵的峰峦不休。 云程多嘴问这一句,衡沚刚松下的眉头又收紧。烦躁更甚,不免嘴硬起来,“本侯好为人师,检验一下授课成果,要你聒噪?” 就在方才,云程才亲眼见着他这位“好为人师”的主子,是如何紧攥住旁边的松树枝,将枯老的树皮都捏得碎裂落下的。 甚至身体不由向前一倾,差点从半山腰掉下去。 不过云程不说。 主子不想听,也不想说实话,不过有的是人想听。 比如此时正掂着小药箱,拽着郎中焦急地跑来的好孩子云鲤。 “主子,你看。”云程一看见她,便很意外地指给了衡沚看。 衡沚一偏头,看见的是几个人在旁边诚惶诚恐地将阿姀接了下来,云鲤扶着她踮着脚跳。 长靴的尖儿垂着,与地面悬了一段距离,看起来是受伤了。 那背着小木箱的小老头已经蹲下来,手都要扶上阿姀的脚踝了。 “走。” 事已至此,跑马也跑不下去了。 以防到时候阿姀借此机会与他讨价还价,盯梢也不必盯下去了,衡沚转身利落地下了山。 此时的空隙,阿姀正疼得缄默。 方才在马上绷紧精神还没体会得到,如今松下神来,刚下马踩到地面便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 那锐利的感触从脚踝的一点开始迅速蔓延,关联到周边一片,逐渐变得钝而难以忽视。阿姀赶快将腿缩了起来。 一定是刚才长靴划着地面降速,没留心扭到了。 真亏啊,阿姀咧着嘴角,吃痛地想。 褚晴方连滚带爬地凑到了阿姀身边,硬生生挤开人群冲了到最前面。 “我……我可以帮忙。”仍是语气虚浮,意识却坚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