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呢。” 阿姀听她幽怨的话语,喝着水一时不察,呛得咳了几声,还是没忍住笑。 “哎呀,可慢着些!”迎恩忙轻拍着她后背,“殿下缓一缓,要容奴婢些时间收拾屋子,您也换件衣裳。” 阿姀抬头,“这是为何?” 迎恩接过杯盏放在小案上,将仍是满脸通红的公主扶着靠回榻上,“方才出去请守卫帮忙挑水,说是午后有御医来诊脉。” 这倒是稀了奇了,阿姀若有所思地盯了盯被子上的团花纹。 上一次见御医,还是年前突然高热,没法交上新帝吩咐她抄的什么佛经来着,当即便指派了人来诊脉。 自开了药后,便就再也没见过人影了。 今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听闻啊,这还是尚宫局的李大人进言的呢。”迎恩饶有兴趣地解释,“反正也是侍卫大哥说的,说是辞旧迎新,李尚宫便提议让御医们给宫里各位主子请脉祈个平安,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原是如此,阿姀点点头,很快也想通了些,“每至岁末,总要盘点库房的。好些东西堆积,诸如布匹首饰一类的,尚可以翻新当作年礼送到各宫各院去,可尚药局堆积的药材总不能送吧?这种法子,既能发现主子们潜在的小毛病,尽快治好免留后患,又能趁机处理了陈药,岂不是好事?” 转头去看迎恩,那厢早就拿起了鸡毛掸,对着柜子上仅剩的一点瓶瓶罐罐开始打扫起来。 阿姀无可奈何地走过去,伸手拦住她,“我的好迎恩,就不能将寝间帘子垂下来,去外间把脉么,省得你来回收拾这些,你当心病情反复。” 被关在了这座冰冷的砖瓦笼子中后,似乎世上便只剩下了迎恩与她两人。 从回城途中不过随手解救的一个陌生女子,到如今同榻共寝,同食共饮,同生共死,不过也就几月余而已。 阿姀睡不着的夜里,常常靠在窗棂前看天上的月亮。 恪州的一切都好似前尘往事,无论是云鲤,周嫂子还是如醉,似乎都会在这时想起。 迎恩缓缓说,殿下这是思乡罢了。 阿姀不曾回头,语气却比沾满秋霜的晚夜还要寂寥,“何来思乡,这里便是我的故乡。每一寸土,每一棵树,每一条街,闭了眼都清晰可循。” 她摇摇头,“殿下说的不对。只有有了眷恋,人才有故土。故土不是城池,不是村庄,而是你想见却不能见的人。” 明月高悬,清辉倾泻。 “就像殿下对待崔夫人,迎接她时既想见,又想躲。”迎恩不无艳羡地感叹,“崔夫人也是殿下的故土啊。” 阿姀默了默,伸手揽过迎恩的肩膀,使她靠在自己肩头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