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有个夫君,亦或者唯命是从的别驾,长安也能去得。” 桑弘羊的语速很慢,他认真的将两者利弊向她摊开,希望对方能理智选择: “可若是你非要以女子之身走仕途,那你的前途,恐怕也就是比现在好一些罢了。” 话音刚落,对方不出意外的露出了极为怀疑的眼神,桑弘羊任由对方打量,他不觉着韩盈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谁能想到天子侍中会为了个瓷器亲自这么个小县?比起来他真正的身份,对方更有可能猜他是洛阳的权贵子弟。 就是不知道这韩盈会怎么答了。 比起来桑弘羊的迟疑,韩盈就简单多了,她打量过对方,突然笑了起来: “阁下,这样的主意,我师父早就为我出过了,他还说我可以去给郡守当门客呢!” 郑桑脸上的意动突然僵住,她皱紧眉头,问道:“那你怎么不选?” “因为做不到啊。”韩盈轻笑: “这世间的男子,在女人面前,大半要叫自己一声伟丈夫,自觉是妻子的天,有几个天能受得了对妻子言听计从的?就算是他今日能忍,明日,后日,十年之后,功成名就呢?再识明理的,被政敌捧杀下也有变化,更不要说能被我拿捏的,时间久了总会心态变化,一句吃女人软饭,能让他恨死我的。” “人心本就易变,女子嫁人,基本上身家性命尽数落到了丈夫手里,待他不满了,不说拿捏,仅仅是磋磨就够我受的,更不要说我还得忍此人年老色衰,身体无用,这种要我一人吃苦,最后富贵他享的日子,还是有多远滚多远。 将嫁人这点否定,韩盈又继续说道: “至于别驾这种代我行事的,也差不多,世间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不要说这种松散的合作了,总之,我自己能不能成,到底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一辈子蹉跎,我也能一人承担,可把命交给他人代行……呵。 郑桑年龄不小,在这个年龄,嫁人在她的思维中已经固定,而人脑是最会偷懒的存在,再加上她握权太少,大多数情况下,郑桑很容易在旁人的语言,只看到婚姻带来阶级跃升之类的好处,而看不到坏处,直到此刻被韩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女儿的确很吃亏啊。 “还真是,升官是男人的事儿,你费劲心力的,根本拿不到多少好,他想休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是啊,而且现在官吏是直接住进官衙,五天才回一次家,妇人又不能随意入内,这种情况下,我嫁了男人反而做事儿更麻烦。 身为男性,又在宫中居住,桑弘羊对女性嫁人后的生存环境认知无疑是很不足的,听韩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