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暮微微一顿。 她这两年一直没孩儿,自己私下里也吃了不少药,只是不曾与韩临渊明说,她却没想到,韩临渊竟然早已在暗中准备起来了。 想起来她吃过的那些药,萧言暮只觉得可笑。 而韩临渊还在为自己辩解。 他怕从萧言暮口中听到“和离”二字,所以他抢先说道:“言暮,那怀了我孩儿的女人...我留下她,只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并非是我有二心,我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 “我已知错了,那个女人我会处理掉,我以后,永生不会再寻旁人,你莫要与我分开,可好?” 说到最后,韩临渊一贯沉静肃然的面上竟浮现出几分哀求的模样。 萧言暮扫了他一眼,恍然间明白了。 定是她写和离书时,叫人瞧见了,有人去给韩临渊通风报信了。 她在这萧府,连个真正的贴心人都没有,被人背后报信也正常。 “言暮——”见萧言暮不说话,韩临渊一步步走来,似是想拥她。 “韩大人。”在他靠近时,萧言暮终于开了口:“你若觉得我不能生,休弃了我便是,何苦瞒着我如此?” 她目光淡淡的扫过韩临渊的面,轻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成婚时,你与我的誓言?”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提这件事。 韩临渊微微一僵。 他当然记得。 萧言暮曾与他言明,若他有二心,便来相决绝,她绝不肯与旁人共同分爱同一个男人。 想起那一日的甜蜜,新婚时的旖旎,韩临渊只觉得心口骤酸。 “我不爱她,我只爱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言暮,我好疼。”他垂下一贯高傲的头颅,缓缓俯身在矮塌前,似是半跪下了一般,将额头抵在她的腿上,哀求着一般说:“我向你保证,此生,不会有其他人。” 萧言暮鼻尖一酸。 她如何能不疼呢? 他是她真切爱着的人,是她融入到骨血里的夫君,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她爱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她所抚过的每一寸肌理都有其他女人的气息,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她看着韩临渊痛苦的脸,想,你和那外室颠鸾倒凤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吗?既然说爱我,又如何能对另一个女人起了欲呢? 只这样一想,她便不肯再提自己也爱他的事了。 只要一提起来,她便觉得自己十分下贱。 临渊啊,爱是一块无暇的晶莹的冰,可以无坚不摧,也可以脆弱不堪,它可以经受外界的所有危机,但是却经不住爱人的背叛,哪怕只有一丝磕碰,都会碎掉。 忠诚差之一厘,我也会离你而去。 “不必了。”萧言暮缓缓推开他,从床榻上走下来,远远站到他碰不到的地方,背对着他道:“临渊,和离书我已写下了,你签个字,或者烙个章便是。” 大奉成婚不需要去官府过户籍,只要双方族谱过契便可定,萧言暮是孤女,她的族谱她自己说了算,韩临渊只要签下他的名号就可。 听见萧言暮那冷冷清清的话时,韩临渊只觉得万箭穿心,他伏在矮塌上,红着眼,颤着脊背回头看萧言暮,一字一顿的问:“言暮,你当真要扔下我吗?” 萧言暮只觉得可笑又疲累。 可笑是因为,根本不是她先背誓,疲累是因为,她整个人已经被这一整日的事情榨干了所有的精力,此刻就像是一尊泥塑而成的木偶,只能空荡荡的站着,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跟韩临渊吵了,所以她的唇瓣动了动,也只吐出一句来:“签吧。” 韩临渊心口骤痛。 看着萧言暮那张冰冷的,没有一丝容情的脸,他似是被人迎头抽了两个耳光一般,悲痛欲绝之中还掺杂了几丝愤怒。 他对萧言暮多好!萧言暮性子清冷,不喜与友游玩,他便推了所有的邀约陪她,萧言暮不曾生育,他挡住了多少压力,萧言暮不曾侍奉公婆,他每每带萧言暮回父母府上,都要费心为萧言暮周转,他收下那女人,也不过是看中她有了个孩儿而已!他从没有爱过那白桃,他也从不想给白桃身份,最多就是让白桃当个外室,不可能进韩府,萧言暮还是韩府唯一的大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