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平静,我说我要去买点东西,通知了家里的司机来接他回去,让他在这里等一下,然后自己逃也似的一个人去了医院。 我扔下了他,我不敢回头看他。 我怕他看出我的异样,也怕看到他一无所知的脸。 好像我逃了,他就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健健康康的。 从那天中午开始,我连续两天没有回家,我找来国内最顶尖的专家,又从国外请来一些重量级研究员,他们将他的检查病历研究了很久,委婉地告诉我什么晚期五年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努力一下或许可以延长一段时间的生命。 但没有治愈的希望。 这是上天的恶意,人类没有办法反抗。 几天之后我终于回家了。 那天是傍晚,家里没有开灯,他独自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的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神色看起来落寞又孤独。 我开门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顿了下,目光从电视移向我,惊喜地光着脚跑到我的身边,“公司怎么忽然这么多事情,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了吗?” 我仿佛一台机器,躯体熟练地做出各种表情和动作,灵魂却麻木没有知觉。 我向他伸开手臂,他看了我一会儿,主动上前抱住我,一只手抚摸我的下巴,脸上的神情很忧虑:“你好像没有刮胡子,明承,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抓起他摸我脸的手亲吻了一下,脸上是笑着的,甚至还做出了无奈的表情:“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太着急回来看你了。” 洗漱换衣的时候他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我知道他担心我。 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所有行为举止在我看来都是无比自然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凉水扑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睛刺痛。 “明承?”他忽然走到我的身边。 我抽出几张面巾擦脸,状若平常地向他笑,装了这么多年我的笑容应该很完美:“怎么了?饿了吗?一会儿想吃什么?” 我一边将脸上的水擦干,一边对他说话,但是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我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是不是因为我好几天没回家生气了,但是他却忽然伸手摸向我眼下的皮肤。 “明承,你哭了,为什么?” 这句话出来,我的嗓子瞬间肿胀堵死了,好久都没说出话。 我缓缓地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的男人满脸轻和的笑容,连眼睛都在笑,泪水像是误入,在这张脸上看着很不和谐,仿佛画家画错的一笔,但它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 阿臻不厌其烦地给我擦泪,良久之后我语气平静地说:“水太冷了,进到眼睛里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