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的手脚,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裴公子说得是。不过眼下将过正午,我们要赶去山下的石潭小榭,就不陪你多聊了,日后定能再会,裴公子保重。”跟这样的人还是不宜过多交谈,谁知道他哪一天就跳脱常规,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哎哎哎,别走啊!”裴寄将仕女图卷了卷塞进了袖袋,整了整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既然我将是王氏的学生,那也算是你们家的客人,客随主便,你们去哪,我就去哪。对了,石潭小榭在哪?好玩吗?有好吃的吗?” “当然有了!”王荔跳出来,与他热烈交流起了美食经验,裴寄果然是个聪明又嘴甜的人,他又见多识广,对美食的了解不啻于一个老饕,王荔立刻就与他成了称兄道弟的好朋友。 “阿姊阿姊,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裴公子也是我们家的客人,总不能我们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慈恩寺吧?” “好吧。”王萱捏了捏她的鼻尖,嗔怪着说:“你请去的客人,你来负责招呼。” “保证不会丢王家的脸!”王荔兴致冲冲,拉着裴寄的袖子,便到大殿里说话去了。 去石潭小榭的一路上,王荔与裴寄都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的,连最能忍耐的王苹都有些受不了了,奈何一个是自家客人,一个是自家阿姊,怎么也说不出口。 “送你一朵花!” “你看,那里有一对蝴蝶!” “现在是几月了?怎么到处都没有果子吃了?” “……” 诸如此类,喋喋不休,惊飞了一路上的鸟雀虫兽们,简直污染了山中美景。 宫廷之中,到处冰车穿梭,将清凉带到每个角落,琉璃瓦上泛着金黄的光泽,如阳光般刺眼,所有内侍宫女都低着头,生怕热烈的太阳晒黑了他们的肌肤,更何况以美貌维生的宫妃们,丝毫不敢迈出自己的宫殿,每日只捧着冰盆,歪在宫中随时随地打着盹。 “张大监,您怎么来了?”见张未名踏入玉芙殿,宫女们连忙迎上去,摇动团扇送去凉风。 “宁婕妤呢?” “在后殿为陛下新制衣裳。”一个宫女机灵地将张未名往后殿引去。 “陛下不是说过,让宁婕妤不要多费心神,劳累自己吗?怎么又在做衣服了?前日陛下吃过婕妤做的蜜糕,觉得味道不错,让御膳房按婕妤的法子多做了一些,味道却不如她做的好,差我来问问,到底是哪里除了差错。”张未名一边往后殿走,一边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婕妤为了让陛下多吃一些,费了不少心思,御膳房做的,哪里比得上她的心血?” “这倒也是,但婕妤也该多注意休息,日日都在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念经祈福不说,还常常做这些东西,陛下听说了,心疼着呢!” “婕妤说了,陛下和娘娘身体安康,就是她最大的心愿,至于做这些事,本就是她份内的。娘娘,张大监来了。”宫女将他引到后殿门帘之前,低声向里头的司月儿请示。 “快请大监进来。”司月儿柔媚动听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帘子传出来,还带着几分沙哑,张未名听得出来,她大约是忙得太累,身体欠佳。 张未名走进去,看见司月儿正坐在美人榻上,认真地缝制一件玄色常服。他捂着嘴咳嗽两声,以眼神示意司月儿。 司月儿会意,摒退左右,只剩下她与张未名两个人。 “夫人来了,按照计划,七夕日引陛下独自出宫,就看婕妤的了。”张未名压低了声音,殿内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除了这一句话荡出的涟漪,剩下的都归于平静。 “原来大监也是裴稹安插在后宫的眼线,怪不得近些日子,陛下召我的次数越来越多,反而疏远了德妃母女,任安阳公主怎么在后宫闹腾,说思念陛下,他也不肯到德妃宫中过夜。”司月儿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红宝石如同鸽血一般,衬得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更多了几分魅惑的气息。 “哈哈,”张未名轻笑两声,“我可不是裴大人的眼线,我是中常侍张未名,要是沦为一个四品御史的眼线,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看中他,想要为我张氏的前途搏一把,有何不可?” “你是何时入他门下,听他号令的?”以往司月儿对张未名很是恭敬,在宫中也是一贯的娇媚模样,今日两人接了头,她倒是恢复了往日杀伐无情的罗刹性情,对张未名不再客气。 “一年前他来找我,我当他是刺客,将他逐出门去,二月他入京,又来找了我,我暗中观察了他一段时间,近来想通了,觉得有利可图,便与他合作了。” “所以说,这是你第一次接受命令?”M.xIAPE.com